界有着绝对的掌控。
洛梓弈的长相很微妙,邪魅中带着几分孩子气,他有一双好看的丹眼,眼尾长而深邃,眼眶总是微微泛红,映衬得他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两颊消瘦,嘴角上扬,好像总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嘴边还有一颗痣,夜漓总觉得这颗痣很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第一次见到洛梓奕,总会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原来这就是鬼王,仿佛鬼王天生就该是这副模样。
他不像鹤青那种一板一眼,清冷得过于正经的长相,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的相貌,那用“绝美”二字是再贴切不过的了,但只能偷偷议论,暗地里想一想,绝不能让他听到,他最讨厌别人称赞他的相貌了,那些爱慕他的女鬼,无一例外都被他打发去“洗净黄泉”了,如果要问黄泉本就是水要如何洗净,答案是没法洗就一直洗下去吧…
不过夜漓作为一个六百年道行的魑灵,“鬼龄”实在不算很长,也没见过几个正常的男子,所以她时常觉得自己对男子相貌的评价或许并不很客观。
洛梓弈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推倒榻上:“不要再用魂力做借口了,你想要这鬼王之位,给了你又如何?”
他这么一说,夜漓属实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眼珠子一转,苦思冥想一番,憋出这么一句说辞:“你说得容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我现在的魂力,就算当上鬼王,也难坐得稳,若是地狱里又爬出什么鬼东西来,我可对付不了。”
洛梓弈却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夜漓躺在他身下,发髻散了,衣襟微敞,胸口有一处皮肤的纹理有些不平整,似乎是旧伤口留下的痕迹,因为极其细微,平常根本察觉不到,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洛梓奕却看得呆住了,用他冰冷的手指细细抚摸这道伤口,眼眶更红了,似要落下泪来,心中的那股灼热感又慢慢腾起,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夜漓下了一跳,她不知道洛梓奕为什么今天忽然这样对自己,连忙躲开了,但又怎么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洛梓弈见她脸上晕红,娇羞不已,越发情难自禁,复又将夜漓摁在床上,慢慢靠近,双唇眼看就要碰上了,夜漓忽然从这温存中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洛梓弈一下被她推到床的另一头,背撞上床沿,他撩了撩头发,捂着眼睛,发丝从指缝里漏出来。
夜漓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易就推开洛梓奕,颇感意外,担心他怪罪,只得在言语上先发制人:“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借酒逞凶我告诉你。”
洛梓奕喃喃,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呜咽:“你这个笨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什么时候才能…”话说到一半,身子一侧倒在床上。
他这是…睡着了?一开始夜漓还不敢靠近,怕他又发疯,莫名其妙扑到她身上。
近几年洛梓奕酗酒的毛病愈加严重了,而且是喝得越来越多,醉得越来越久。
过了一会儿,夜漓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观察洛梓奕,他的侧颜很完美,起伏流畅,睡着的时候与平日里冷酷的模样全然不同,看上去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闭着眼时,长长的睫毛像密扇一样盖在下眼睑上,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洛梓弈的脸颊,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夜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鬼王啊!就是一个大酒鬼!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还总跟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眼巴巴从凡间把她捉回来,说要给她操办什么册封大典,现下自己却醉得不省人事,害她白白精心打扮一番,太可笑了。
她抱着沉重的裙摆吃力地滚下床准备离开,这时,睡着了的洛梓奕似乎被梦魇住了,眉头紧锁,额头沁着汗珠,嘴里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君瑶!”
“君瑶,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轻声的呼唤,变成了痛苦的哭喊,洛梓奕无意识地抓住了夜漓的手,抓得她生疼。
夜漓以为他醒了,又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他的手,无奈他攥得太紧,扒都扒不开,她只好俯身安慰:“我在,我不走,你,你别害怕...”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这是梦到什么了?瞧着倒是可怜见的,夜漓情不自禁地伸手替他擦了擦汗水,洛梓奕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手也松开了。
夜漓打开寝宫的门,晏姬居然没有离开,半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站着,互相看到对方,都有些意外。
“这就结束了?”晏姬扯着嗓子问道,像是喉咙里梗着什么异物似的,听上去有些不自然。
夜漓愤然将发冠和腰带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