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碾过地上未干的血迹,仿佛这样就能碾去满心的愧疚。
唐雨晴忽然笑了,银铃随着颤抖的肩膀轻响,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阿云,你当真不懂雨晴心意?”她
上前半步,油纸伞遮住两人头顶的天空,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喉结,“还是说,你从来都懂,只是不愿懂?”
王云身躯一震,记忆突然闪回淑妃在床榻上猝死的模样,张敏公公的无头尸身鲜血喷溅在雪地里艳得刺目。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廊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她灼热的目光:“太危险...”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等我...等我查清主上的身份,等我毁掉九莲教的根基,等我能护住你不被任何人伤害”——这些话哽在喉头,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晨雾里。
唐雨晴的指尖悬在他衣襟上,终究缓缓放下。
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绣着“云”与“雨”的香囊,塞进王云掌心,手指却迟迟不愿松开。
“带着它…此去江湖险恶,就当我护着你……”
油纸伞也被塞进他手中,伞骨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这伞能遮风挡雨,却遮不住……”
她突然哽咽,转身时裙摆扫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脚,也溅湿了他的心。
王云望着她消失在月洞门的背影,那道纤细的身影每走一步,都像在他心上剜下一截肉。
掌心的香囊带着她的体温,硌得生疼,绣线里的“云”与“雨”此刻却像两道枷锁。
远处传来更鼓声,他握紧手里的香囊,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走出唐门,却不知自己遗落了半颗心在这檐下的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