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光棍,个头不高,皮肤粗糙,脸肥嘟嘟的,一笑很可爱。
早年娶过妻,后来感情不和,离婚了,没有再娶。
此人是个练家子,精通形意、八极,也通各种器械,时常暮色时分,挽起裤腿,着一件白汗衫,在自家土坯院子里呼呼喝喝练起来。
桩步、行拳、棍术、枪术,一气呵成,步伐辗转,尘土升腾,伴着落日的余晖,将最后一代传武人的形象挥洒得淋漓尽致。
一天傍晚,隔壁村有一个叫“大杆”的小青年,闲得蛋疼,来找许长印切磋。
这是个小村痞。
那年头,正流行长头发、喇叭裤,大杆一头长发,穿着从县百货大楼买来的大喇叭裤,飘然而至。
屁股蛋子勒得鼓鼓的,裤腿开得很大,很拉风。
他应该是武侠小说和武侠影视剧看多了,听闻许长印会武,带着一群兄弟,特来切磋,以武会友。
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许长印年长于他,并不想“过手”,笑着说:
“大杆,别闹了,咱俩有论头,从你舅姥爷那边论,咱俩是叔侄关系。”
大杆得寸进尺:“行啊,长印叔,咱俩就过两手,你给侄子指点指点!”
良言难劝该死鬼。
许长印没办法了:“行吧,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别怪我。”
“哪儿能啊!”大杆一脸不屑。
两人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大杆双掌立在胸前,跟《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一样。
许长印则像个傻子,笑呵呵站着,但他是侧立,别看脸上笑容可掬,拳头已攥紧,蓄势待发。
突然,大杆一个箭步冲上来,抡拳就打。
许长印左手一拨,右臂一弓,整个身子迅速靠进去,一个肘击,“嘭”地一声,正中大杆胸口。
大杆整个人飞了出去,“咣”地撞在土坯墙上,墙皮簌簌脱落,手捂胸口,再也站不起来。
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大杆就倒下了,有人情不自禁地问:“怎么打的?我没看清!”
这就是八极拳里的“顶心肘”。
你若问八极拳和专业搏击运动员打,行不行,我不敢说,但打普通人,绰绰有余。
一下就把大杆“定位”了。
许长印笑眯眯走过去,拉起大杆的手:“没事吧?”
大杆满脸通红:“叔儿厉害,厉害!”
从此,这货再也不敢来许长印家闹腾。
我惊呆了,缠着许长印,让他教我武功。
他笑着说:“你学不了。”
我问:“为什么?”
“你不是练武的胚子。”
“凭什么这么说?”
他笑了:“你这身板子太细,跟面条似的!”
不但许长印不愿意教我武功,我妈妈更不愿意让我学武。
那时流行一句话:痞子混混练体育,不三不四搞文艺。
这是因为三年“严打”,83年到86年,声势浩大,抓了很多街头痞子和流氓。
我妈妈怕我学了武,容易进去。
但我矢志不渝,我已被功夫的魅力所折服。
死缠着许长印不放,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实在没办法了,开始教我“站桩”。
我心里咒骂:“站个屁桩啊,我是来学武的,你教的这是什么狗屁玩意?”
不料我嘴秃噜了,一不留神说了出来,他听到了,勃然大怒:“不学就滚蛋!”
印象中,那是他第一次发脾气,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错误,后来我才明白,他传我桩功,是传的国术基础,我却不懂珍惜,他当然发飙了。
学了整整两年,至少与同龄人打架,再也没输过。
我妈妈可是为此操碎了心、磨破了嘴,家里有个“小金库”,专门用于赔偿同班同学的医药费、营养费。
每每同学的父母领着同学找到我家控诉:“快管管你儿子吧,看把我儿子打得,脑袋都流血了!你要管不了,我替你管!”
我父母只能连连道歉,赔钱了事。
而后,把我暴揍一顿。
后来,我师父把他自己的田地租给邻居种了,他一个人出去谋生了。
我大惊失色,听大人们说,他有个姐姐,在天津市某个厂子里当了小头头,厂子里缺个门卫,请他去看大门。
那时的看大门的,含金量比较高,不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