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当场开问。+w`d?s,c¢w¨.·n¢e_t^
也随着他的话一出,堂外正望着堂内一切的众多盐商霎时安静。
而堂内正要起身的九名总商也动作一顿,神色滞了滞。
不过随即,他们便明白顾清淮等人是来兴师问罪、来者不善了!
于是,几人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顿时没了刚才的客气、尊重和敬畏,个个的脸上露出了莫名之色,个个也都重新坐稳在椅子上,并且也都从顾清淮身上收回了目光,或扣指甲、或玩弄自己身上的玉扳指、或捋衣袖等等,各自好整以暇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对顾清淮的话没听到一样,浑然没有理会。
唯有首总江廷枢,坐在左上首的他,在地上磕了磕手中的拐杖,迟疑地看着顾清淮:
“顾大人,您这是何意?什么灶户抗役?什么盐货被劫?什么都是我等干的?江某怎么有些听不懂,难道是两淮盐务出了问题,顾大人以为是我们做了什么?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等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错!两淮盐务我们可都是配合的交给了官府,如今由官府在管理,现在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找上我们了?”
“我们现在可都是闲人,最近也一直待在扬州城哪里都没去,顾大人可别冤枉了我们!”
“不会是商务司把盐务搞砸了,准备让我们背锅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不答应,我们虽然是小民,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说不得要向上面那些大人们、甚至钱阁老好好说道此事,给我们洗冤!”
紧随江廷枢之后,其他正在各自玩弄的八名总商也立马纷纷附和,各个说话都不客气了起来。`s·h`u*w-u-k+a*n¢.`c?o?m!
那个胖中年鲍仁德更是语气强硬,提点着顾清淮他们在上面有人,根本就不怕。
顾清淮闻言,神色逐渐阴沉:
“你们狡辩有用么?这次各盐场运盐的队伍共有十二支,竟然同时消失不见,这在整个扬州及其附近,除了你们,谁还有这个实力能做到?”
“你们这么做,是在跟朝廷作对,可想过后果?不怕大难临头?!”
说到最后,顾清淮威严地扫视着九人,言语中带着威胁。
九人丝毫不为所动,江廷枢眼眉低垂,幽幽开口:
“顾大人,都说捉贼捉赃,既然您认为事情是我等做的,那可有证据?如若没有,我等可不认,这偌大的扬州和江南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说是我等干的?官府办案什么时候只凭臆测了?”
“不错!”
这时,胖中年鲍仁德也站了起来,冷肃地望着顾清淮:
“既然顾大人说是我们干的,那您拿出证据出来,若是没有,那就不是我等在跟朝廷作对,而是顾大人您在构陷我等!”
“我等确实只是小小盐商,但在这扬州和江南之地还算有些贡献,这偌大的江南还是靠着我们才有盐吃!”
“如今顾大人要找借口办我们、要我们大难临头,难道就不怕这江南之地因为没有盐吃而引起民愤么?到时顾大人可挡得住这江南无数百姓的民怨?你就不怕这江南大乱?!”
“你们说,你们答应么?”
鲍仁德很是强硬,话语中亦是带着威胁,说到最后,张开双手,朝堂外院中的众多盐商大喊。′d,a~w+e/n¢x?u/e¨b/o`o!k-._c·o′m*
那众多盐商毫不犹豫,当即踏前一步:
“不答应!我等不答应!!”
齐喝声在堂外院中响起,声浪直冲堂内,一众大小盐商各个大喊,对四周的士兵毫无畏惧。
此刻,整个盐务公所大堂内外的盐商皆是盛气凌人,都要盖过顾清淮,丝毫不怕他这位朝廷的从三品官员!
也正如此。
对于这些盐商来说,这里是扬州、是远离中都的江南,自成一势,根本不怕外来官员!
江南这个地方,商贸发达、文化兴盛,不仅是朝廷税收的主要来源之地,更是科举中第者在全国最多的地方!
在整个大夏,上到朝廷的中枢大臣、下到地方县令,江南出身的人都有,甚至整个江南的官场都是江南出身的官员在任职。
因为此,这里的情况复杂无比,官中有商、商中有官,互相勾结间,形成了一个官、商、大族互相盘根错节的庞大政治体系。
在这种生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