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派员别墅出来后,他并未走远,就一直蹲在树丛里。
眼睛时不时瞥向别墅区的出入口,他在等待,等待特派员的再一次召唤。时间,对他而言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象成视网膜上冰冷的数字:【101:22:21】【101:22:20】【101:22:19】【……】“已经过去将近十个小时了,特派员那边应该研究的差不多了吧?”冯矩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特派员的电话,他都快急死了。?k~s¨j/x¢s!.,c′o*m*是真正意义上的急——死——!“特派员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如果我能帮他一起研究,速度一定会加快许多。”冯矩真的好想为特派员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愿意用爱女的生命发誓,他这次是发自灵魂、舍生忘死地想要为特派员做点事情。另外,冯矩也很笃定特派员一定会需要自己。尽管他猜不出特派员为何对[邪祭]如此执着,是想要变成怪物,还是想要研究怪物,亦或者是想要……. 冯矩猜不透特派员的目的。但无论特派员出于何种目的,后者拿到羊皮卷后,一定会设法举行[邪祭仪式]来验证羊皮卷的真假。当然,以特派员高高在上的身份,他一定会找人来帮他验证。“这个人就是我!”“我可以帮特派员找来主持仪式的祭品,一个,十个,一百个,我都能以最快速度为他找来。”“甚至,如果特派员需要我来成为祭品,也不是不行!”冯矩的脑子疯狂转动,内心发狠:“我必须参与进[邪祭仪式],无论是准备祭品或是成为祭品,只要我能参与其中,我就有机会看见羊皮卷上的内容,再不济我也能亲眼目睹[邪祭仪式]的全过程。”冯矩的想法看起来是在发疯,实则不然,他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晰。在他眼里,羊皮卷如果是“充值窗口”,那[邪祭仪式]的过程或许就是“充值流程”。对一个仅剩4天余额的人而言,这很可能是他最后的充值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如果,特派员迟迟不找我……”冯矩的眼中,绝望与疯狂交织,“那我就只能铤而走险,亡命一搏了!”就在这时,别墅区沉重的铁艺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平稳地驶出。冯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将身体更深地埋进树丛的阴影后面,只露出一对骇然的眸子。轿车后座的车窗落下半面,一张年轻、平静、戴着边框眼镜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冯矩的眼帘。里面坐着的赫然是他近日来想见却不敢见的大孝子。“冯睦?!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巨大的惊疑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冯矩的大脑。一瞬间,冯矩就感觉如坠冰窟,有种被巨大阴谋包裹的窒息感。不怪冯矩疑神疑鬼,换成任何人处在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得不多想啊。代入他的视角来看,即:已知女儿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大概率跟[假面]有关,或者就是第二[假面];然后八成假定儿子同样是怪物,还给他身上种下了一个死亡倒计时;记载[假面]秘密的羊皮卷此刻正在特派员别墅;最后,儿子竟诡异地出现在同一地点!!!由此可推论出……什么?冯矩的脑子像一台过载的老旧机器,cpu疯狂运转,种种线索在他脑海中纠缠、断裂、重组……“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冯矩十指深深插入发间,抓扯着头皮,使出了毕生的神探之力,杀死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也理不清这团乱麻般的线索。推理不出!无论如何都推理不出啊!如果换了真的神探,或许能推理出真相吧~冯矩心乱如麻,但一种近乎本能的、模糊而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背后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巧合。冥冥之中,必定存在着一条无形的暗线,能将这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车辆平稳地驶远,汇入主干道的车流,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冯矩依旧蹲在树丛的阴影里,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荒谬感,在胸腔翻涌:“女儿,一直在演戏,把我骗到了死,儿子也是在演我,且藏的最深,所以,到头来,我才是家里最表里如一的…..傻子?车内,后排闭目养神的冯睦,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冯矩,都不用眼睛去定位,感知中就能标出冯矩的精准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