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门口,傅广利打发了几名手下,独自一人坐在路边,用还沾着赵振邦鲜血的手掌,点燃了一支烟。
三年前,傅广利就是在身后的院子里,火化了哥哥的遗体。
从这之后,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
不仅仅是为了利用工作消耗精力,压制仇恨,也是为了能活出个人样来,带着傅广军的期许,替他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杨骁!
这个注定与他八字相克的青年,三年前毁掉了自己的哥哥,如今也要毁掉自己。
香烟的烟灰越来越长,直至烫到手指,才让傅广利收回了思绪。
生意没了,兄弟折了。
新仇旧恨犹如潮水,将他团团包围,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一路靠鲜血铺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终于决定洗白,准备穿上西装的豺狼,在这一刻重新撕掉伪装,露出了择人而噬的本性。
再抬头时,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浓浓杀机。
晚风拂过,傅广利重新点燃一支烟,翻找通讯录,打出去了一个电话:“我要杀人,这个活你能接吗?”
对方听到傅广利低沉的嗓音,沉默片刻后说道:“杀人的价码,很贵的。”
“今天之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钱,因为别管我们遭遇了什么,想要去做什么,等这一切结束,都需要钱继续生活下去!但此时此刻,对我最没用的东西也是钱!”
傅广利做了个深呼吸:“见一面吧,我会把定金给你准备好,你不用报数,我给你的钱,绝对比你要的只多不少!”
对方不置可否:“去哪见?”
傅广利做了个深呼吸:“二四二医院,急诊科!”
……
东陵区白塔堡,有一家名叫瑞慈的私人医院,这医院规模不大,总共只有三层,一楼是门诊,二楼和三楼则是病房与诊室混搭。
这种私人医院的医生水平参差不齐,但用药和诊费却要比大医院便宜不少,所以周边村镇的居民,有个小病小灾,或者阑尾炎一类的小手术,都会选在这里。
除了周边的居民之外,由于这年头社会治安不好,大多数社会混子受伤后,也都会首选这种私人医院看病,毕竟私立医院便宜事还少,大夫只管看病,不论什么伤来了,院方都很少主动去报案。
瑞慈医院后面的停车场,周正推门下车后,便快步向杨骁走去:“怎么样?大盆伤的严重吗?”
杨骁摇了摇头:“已经做完手术了,子弹打穿了小腿的皮肉,但没伤到筋骨,问题不大!”
没等他把话说完,跟杨骁一起赶来的于祥儒,冲上来对着于海明就是一脚:“兔崽子!你不是赌咒发愿的对我说,跟那个不男不女的烂P眼子已经断干净了吗?他为什么会来沈城?周总一心保护咱们爷俩的安全,你竟然还敢把人招到住处去!幸亏这事没闹大,这要是出了人命,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于海明被踹得一个趔趄,眼神无光的说道:“我真没想到,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会带着别人去抓我!走的时候我要他跟我一起上车,他竟然说要去陪赵振邦!呵呵,艹他妈的!我们俩在一起三年,竟然还不如绑了他的赵振邦!”
于祥儒再度举起了巴掌:“你他妈的还有脸说!”
“哎哎哎,于老板,差不多行了!这里是医院,你这么大吵大闹的,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周正连忙拦住了于祥儒,对身边的老贼使了个眼色:“快,把于老板和小于扶到车上去!我跟杨骁聊几句,然后咱们就回厂子!”
杨骁看见老贼将于祥儒拉回车上,开口问道:“不是说不让老于去厂里吗?这怎么……”
“刚刚老于在,我怕他听到消息会多想,所以在故意避开他!”
周正递给杨骁一支烟,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晚上的事闹大了,潘卓还在抢救,赵振邦已经死了!”
“死了?”
杨骁略显意外的问道:“这不应该啊!我当时确实打中了他一枪,但如果命中动脉的话,他不可能坚持到逃跑啊?”
“车祸死的,人都撞碎了。”
周正脸上并未闪过庆幸的神色,而是比以往更加凝重:“我跟傅广利竞争这么久,下面的人遇见他,都是吃亏的时候多,占便宜的时候少!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把他的人全给收拾了!福兮祸所依,这是好事,但也是祸事!”
杨骁听见周正的回应,沉默不语。
“今晚在丁香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