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卫思易嗫嚅着,似在思索用词,他说:“我要离开云都了。”
“你……走吧,走了也好,这里是非太多了,理不断的。”韩庭惆怅地说着。
卫思易轻呵了声,“呵,我在顺风亭送走了很多人,没想到最后送走了我自己。”
……
卫思易身体受损,在普渡寺待了两日才启程,韩庭也在这里陪了他两日。
两日后将人送走,韩庭一回到王府,就有暗卫来报宫内近况。
自赐死卫思易那晚,皇帝便多次召他入宫,但都被梁伯以各种理由拒了,手底下的人也都不敢告诉他。
如今得知卫思易还活着,心里的悲凉感少了,但火气却是噌噌上涨。
这会儿刚到府门口就恰巧遇上皇帝派来的太监,估计是被拒惯了或是知道齐王的脾性,这会儿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来的是个生面。
齐王原不会与下人撒气,但他今日当真是心情坏极了,那太监尖着嗓子喊了声“王爷——”就被韩庭一脚踹得滚下了台阶。
来人跪伏一地,“王爷息怒!”
韩庭冷笑:“滚!”
那太监嚷着哎呦喂地滚完,苦哈哈抬头,只见齐王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他在地上静坐一会儿,无奈道:“回吧。”
身后太监来扶,“公公,这回宫怎么说?”
那太监拂尘扫过,冷哼,“还能怎么说?照说呗!齐王抗旨入宫,我等能怎么遭?还能把人绑进去不成?”
两太监压低了声音说的,但王府的人耳力惊人,韩庭前脚刚进大厅,后脚就有暗卫来报了。
韩庭挥挥手,将人挥退了,坐在主座上无甚反应。
梁伯等了会儿,忍不住说道:“王爷,既然卫公子无事,那计划还要进行,您还是进宫看看吧。”
“……”
“王爷,现在还不能让皇帝疑心……”
“他已经对我起疑了。”韩庭淡淡说来,完全是陈述。
梁伯听来一惊,但细想之下也觉得正常,说:“既如此,那王爷更该——”
“本王不乐意!”
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只要进宫表明态度再给皇帝点好脸色就行,但韩庭就是不乐意!
他很不高兴!
王爷还是那么倔。
梁伯叹口气,无奈道:“王爷开心就好。”
韩庭拿鼻音出声,不知是哼还是嗯。
梁伯笑着摇摇头出去了。
韩庭与皇帝亦敌亦友,多年来一直维持着面上的君信臣忠兄友弟恭,可此次,皇帝真是做得太绝了。
***
“空空已经把卫思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不过要回何州怕是没那么容易。”曾永忠靠近林知,问,“我的好先生,这可不是一两个消息的量了,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你把我送回去,算你十次。”
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明明自己也能回去的,竟是说出了这种话。
可曾永忠却是只记着了送他回去,一时有些不忿,“十次?先生可真是大方,照我们现在这样算,你莫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了?还是想……成亲后照样与我纠缠?”
十次又不是很多。若是天天闹……
林知收了思绪,脑子里突然想起他昨夜那般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做派,颇有些气愤,“我成不成亲与你何干,倒是你娶个三妻四妾,若还愿意与我纠缠,我倒也不是不敢敞榻以待!”
“嗯?这酸溜溜的,”曾永忠失笑扔了酒瓶子,命令道:“过来。”
林知犹豫地看着他。
他适才真是气昏了头,怎的讲出了这种话来?
不待林知想出挽回的对策,曾永忠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拉到身上去了。
需要和排斥交杂着,林知想推开曾永忠,可他又会不受控制地靠近曾永忠。
……
林知浑身一颤,“不要……”
曾永忠并没有停下。
林知当真是怕他。
曾永忠嘲讽般道,“别躲啊,刚刚撂话的气势呢?”
林知眼神里又透出了茫然,他无法摆脱既要又不要这种拧巴纠结的行为。
就像说太多的言不由衷,真的会成真的那样,他仰起头,无措又不肯认输。
曾永忠看着他这模样更起劲儿,不过半响,孤高清简的先生又一次晕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