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训斥,他竟能面不改色,甚至顺势将辱骂化为“教诲”和“期望”。 这份养气功夫,这份弯腰隐忍……绝非寻常!
“同伟啊,” 季昌明追上,歉意道。“你别往心里去,陈检就是这个脾气,一辈子都这样,对事不对人。”
“我明白,季处。” 祁同伟转身,笑容温和。“陈检是老革命,是咱们院里定海神针,刚正不阿,原则性强。能在他手下工作,接受他的敲打,是我的福气,也是我学习的机会。”
他看向季昌明,话锋一转。 “季处,那晚上的接风宴……”
季昌明立刻领会,大手一挥,拍拍他的肩膀,姿态亲近许多。
“我来安排!叫上处里所有的同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给你接风,也让你尽快熟悉一下同事!” “那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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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定了!我这个处长,理应尽地主之谊!”
祁同伟知道,这是季昌明在向他示好,也是在帮他找回场子。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抑后扬,欲擒故纵。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检察长陈岩石不待见他,但处长季昌明,却对他青睐有加。如此一来,下面的人该如何站队,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那就……多谢季处了。” 祁同伟感激。 目送季昌明离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目光幽深。
接风宴?也好。正好让我也看一看,我的那位好师弟,侯亮平。
不知道他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喊我一声“祁处长”时,会是什么表情?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百公里外的吕州市。 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办公桌上切割出斑驳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与淡茶混合的独特气息。
“砰!” 易学习将一沓厚文件用力拍在桌上,笔筒里的钢笔随之跳动。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田书记,你看看!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易学习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如困兽般。
“全是空话、套话、官话!把地名一换,能用到汉东省任何一个市!任何一个县!”
他骤然停步,双手撑桌沿,身体前倾,低吼。“我这个常务副市长,现在感觉就是个高级传声筒!指令下不去,问题上不来,中间全被那帮老油条给堵死了!”
市委书记田国富端坐宽大老板椅,怒火未曾波及他。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紫砂壶,给易学习面前的空杯续上滚烫茶水,升腾的白雾模糊了他沉稳的脸。
“老易,消消气。” 他声音不高,却有冷静的力量。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经济转型,哪有那么容易。”
“道理我懂!” 易学习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茶水让他龇牙,火气似被压下。
“可有些人,根本不是思想问题,是屁股问题!” 他声音压低,目光狠厉。
“城南那块地,我打算搞高新产业孵化园,方案草稿都还没出来,刘副书记那边就放出风声,说要搞什么商业地产开发!他想干什么?啊?吕州的商业地产还少吗?”
他口中的刘副书记,是市委专职副书记刘立,一直和前任市长不对付,现在对于新来的易学习,更是处处掣肘。
田国富端茶的手,微顿。 笑容,也淡了些。
“这事,我会跟他沟通。”
“沟通?” 易学习苦笑摇头,脸上写满失望。 “田书记,现在的吕州,缺的不是项目,缺的是能把项目干成事的人!是能一竿子插到底,把所有阻碍都扫清的猛将!”
他忽有所悟,眼中精光骤现。
“书记,我要个人!”
“金山县,祁同伟!”
易学习语速陡然加快,整个人兴奋。
“我在金山蹲点时,亲眼见过他搞的马桔镇!无中生有,硬是将一个穷山沟,搞成全省闻名的旅游热点!还有那防洪工程,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事情办得比谁都漂亮!”
“这个人,懂经济,会变通,最重要的是,他有手段,镇得住场子!”
易学习越说越亮,仿佛已预见吕州经济腾飞的未来。
“书记,咱们把他调过来!让他去计委当主任!不,哪怕先当个副主任,让他去城南那块地折腾,不出半年,绝对能把吕州的经济盘活!”
田国富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