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野地里蹦出来,飞上城头。
萧安怡坐在阜通门下,蜷缩城门旁的站笼旁,这里往日是秋税时关押交不上税的农民,或者城中小偷小摸之人用的,但此刻站笼却纷纷围了布,里面垫了稻草,变成一个个独立小间,供给守城衙役门避风。
萧安怡没有进站笼的资格,他自从进了快班便被排挤,只能凑到站笼外,接着围布遮蔽点冷风。
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到今日皮场庙的那个头颅,萧安怡知道李水生他们那伙已经露了,也知道今晚若是城中不送银子出城,何捻头必然会带着兄弟们过来逼迫海陵县就范。
他看了看四周,装作撒尿走到城门洞内,此刻城门洞两边插了火把,那日被烧的焦黑的城门,烧穿了好大一个口子,此时虽然已经被木板挡住,木板后砌上了砖,但又没有凝固,费点事总能用脚蹬开的。
“比上次麻烦了些,须得费些功夫,最好是乘着捻头来时,城墙上闹哄哄的,我在悄悄下来乘着众人不备,灭了火把再开城。”
萧安怡算了算时间,觉得有把握,于是便系上裤子,重新回到站笼下坐着去了。
站在瓮城角楼黑暗处的陈凡开口道:“今晚辛苦小石公和县尊守城墙了!”
徐述笑了笑:“城中或还有贼寇,文瑞巡查诸坊,还需小心!”
俞敬握着陈凡的手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文瑞虽然是读书人,又这么年轻,真是让不知多少人羞愧。待此间事了,我定奏禀圣上,叙小石公和文瑞之功。”
徐述拱手道:“海陵本我乡梓,守土乃我等乡人之责,县尊言重了。”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便告辞下城去了。
待到了城下,早有几个人等在那里,火光下,父亲陈准、大哥、武徽、余宝珊、黄老八、何凤池都在,但在火把阴影处还站着一人。
陈凡凑近去看,顿时大吃一惊:“黄小……弟,你怎么来了?”
黄其霰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我要在城里抓郭开!”
战国末期,赵国权臣郭开勾结秦国,多次向秦国传递情报并诬陷赵国名将,这小妞竟然把这海陵当成了邯郸,防内奸当成了抓郭开?
陈凡黑着脸:“荒唐,我们做正事去的,你去了岂不是添乱?”
黄其霰嘴一扁看向陈准:“陈老伯!你看!”
陈准难得露出笑脸,转头看向儿子时却又板起:“黄……小弟想去抓便去得,又不要你这小身板护她周全。”
武徽、余宝珊也齐声道:“是啊,有我们在呢,文瑞你放心!”
我放心?
我放的什么心?
“去去去,都去都去,被贼子抓了当压寨,有的你哭!”陈凡小声威胁。
黄其霰吐了吐舌头:“算过了,没危险!”
陈凡一阵脑壳痛,明明是个数学小天才,非要干“神婆”勾当,偏还算得准,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