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陆陆续续出去后,苏得春埋怨道:“沈先生,你可别忘了,这次来南直,那是胡道台请你来给我讲课的,你把题目都告诉了他们,岂不是抢了乡试的名额?”
沈应经似乎早就猜到这位二世祖要发难,轻轻一笑道:“三公子,我方才说的几道题目,全都是这次不可能考的。”
胡芳、苏得春、陈轩三人愕然地看着沈应经。
【财聚则丨民散,财散则丨民聚】——去年池州府府试的考题。
【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上一次山东乡试的考题。
【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北直隶上一科的乡试考题。
【来百工则财用足】——浙江湖州府上上科的府试考题。
【节用爱人,时使薄敛】——至于这道截搭题,虽然没有人考过,但翰院出身的苗灏,是绝不可能出截搭题这种没有水平的题目的。
胡芳早已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方才道:“那沈先生你……”
沈应经得意道:“我猜测今年南直隶乡试肯定要考【财用】之题,他们若不是读死书的,自然会去好好思考财用之道,这便也算我仁至义尽了。”
“但!”沈应经话锋一转,自信道,“三公子却是花了银子的,所以老夫给你的题目,更有可能是这次南直的真正考题。”
沈应经刚准备说,苏得春突然道:“等一等!”
他一指身旁的陈轩:“沈先生,银子是胡道台为我出的,他凭什么听?”
沈应经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不羁,终于出现了一丝为难,片刻后,他对陈轩道:“陈轩,你若是现在拜我为师,我可以请三公子……”
陈轩虽然知道,也许这位马上所说的,关乎他的前程,但一想到苏得春的态度,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他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只见他躬身道:“刚刚学生已经获益颇多,谢过沈先生,告辞!”
说罢,他躬身,倒退着出了塾堂。
沈应经和胡芳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此人有骨气,但是可惜了……
苏得春得意道:“先生,你可以说了。”
沈应经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开口道:
“老夫猜测,这次乡试,最可能的考题有四个。”
【无政事,则财用不足】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九经之‘柔远人,怀诸侯’与理财】
“还有最后一个题目……【大学】中的——【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