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被轰赶渡河的流民,原本只是佯攻,现在反而成了重点,至少吸引了魏军的大部分眼球。
“让你的边军再出两个营,渡河。”
黑甲将军吩咐,毛之用一愣,但并不敢有任何质疑,立刻喊来传令兵下令,边军三个正规千人队即刻渡河作战。
此时的郑九刚刚渡过最危险的河道中央,水急浪大,至少将他们这一队人冲走了三成多,旁边一队更为不堪,有一多半人都已经没挂在绳索上了。
令郑九惊讶的是,王九居然牢牢地跟在了他身后,一个弱女子不但扛过那残酷的十天折磨,在河中的表现也相当非凡,心境体能都不是一般的好。
“小心脚下,前面浅滩可能有暗桩,跟紧我。”
王九不言语,只是重重的点点头,实际上她已经一脚踩在了暗桩上,上面全是尖刺,脚板被扎的血肉模糊,但她不说。
郑九抽出大刀,一猫腰扎入水中,小匕首不顶事,以大刀开路更方便,有雄厚的内力加持,大刀在水下如苍龙击水,不大工夫便扫清了前面一大片障碍。
水下血腥味浓重,有刚死之人的,也有刚受伤的,郑九很敏锐的发现王九的脚在飙血。
“脚破了?”
“……”
“还能不能走?”
王九认真点头,恰在此时,有破空之声,魏军的箭楼开始放箭。
已经离着岸边不远了,郑九挥刀拨开两支羽箭后,一把把王九拽到身边,弯腰就背在了身上。
王九倔强,试图挣扎,却被郑九臂膀上的气力压的动弹不得,“别乱动,老子脾气大。”
郑九暴喝,趟着水迎着箭雨开始猛冲,在浅滩越是磨蹭逗留,就越是危险,前方已经没有了袍泽,郑九居然第一个冲上了岸头。
雕翎不断,却难以伤到郑九,他很快就成了魏军箭楼追逐的标靶,反而帮了身后陆续上岸的人。
郑九一路狂奔,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隆起来的土坡,加快脚步,扑卧在坡后。
“把鞋子脱了。”
王九稍有犹豫,但还是解开了捆绑的很紧的笀鞋,脚底板已经被扎的血肉模糊,郑九掏出瓷瓶,倒出两粒固本培元丸,伸手一捏王九的嘴吧,便强行将丸药塞了进去。
紧接着又取出一个小葫芦瓶,拎起王九的脚丫子,在伤口处撒了厚厚的黄色粉末。
如此蛮横做派,王九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这歇一会儿。”
郑九说着话,就像变戏法一般将两个小瓶子收进了怀里,然后提起了大刀。
“你去做什么?”哑巴一般的王九终于说话了。
“去找冯启年,另外,看见没有?那个箭楼也挺讨厌。”
“我跟你一起……”
“用不着!”余音方落,郑九随手抓了两块鹅卵石,身形已经冲了出去。
其实寻常的弩箭已经伤不了郑九,踏入金丹境,他的身体强度已经再度发生质变,比武道天级宗师刀枪不入的境界还要强大,加之十分敏锐的感知力,羽箭想要近身都不容易。
郑九跑的飞快,抬手间,两块鹅卵石先后掷出,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箭楼上两名弓弩手。
由此,河滩上最突前的一座箭楼哑巴了。
一路狂奔两里地,郑九看见了正在对向奔来的冯启年,这家伙的运气差一些,肩头上挨了一箭,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
以冯启年的武道修为不至于此,但既然已经按约定汇合,就不急于细说,二人一起返身去找王九。
此刻河滩上周军的身影渐渐增多,但比起渡河初时的人数差太远了,很多人都没摸到对岸河滩便葬身河中了。
但上来的兵卒们也伤亡惨重,对方的箭楼是主要杀器,还有暗堡,是魏军仓促布置的,虽然简陋的只是在土坡侧面挖了个洞,盖了个柴火堆,射出的弩箭却也防不胜防。
“你去找王九,我去把柴火堆干掉。”
冯启年没二话,他相信郑九的实力,接过递来的玉瓶,道声小心,拔腿就跑。
接下来的活儿对郑九来说谈不上游刃有余,却也足够应付,伸脚一跺,两块拳头大的鹅卵石便一弹而起,兜手一抄,瞄都不用瞄便甩手便砸了出去。
强横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准头,让箭楼上的魏军连声惨呼,往往三四块鹅卵石便干挺一座箭楼,对付柴火堆一样的暗堡也同样如此。
没多大功夫,正面魏军匆匆凑合起来的防御便被郑九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