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武将军觐见!”
一声尖细高亢的通报声,好似利箭般穿透偏殿内嘈杂的人声。`d?u!y?u-e!d~u?.·c\o/m′原本喧闹的偏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聚光灯般,齐刷刷汇聚到殿角。只见蓝河,这位微山湖的年轻寨主,正大大咧咧地倚着朱漆柱,右手还在不紧不慢地抠着牙花子。新赐的织锦补服松松垮垮地歪在肩头,显得极为不整,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胸膛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兽纹补子上的金线,还勾着一小片吃剩下的酱牛肉丝,显得格外滑稽。听到传唤,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洪亮地问道:“叫咱呢?” 随着他动作,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刺着的 “替天行道” 四个大字,刺青颜色鲜艳,历经岁月却依旧如新。这四个字,与他补服上的獬豸纹相互映衬,一者彰显江湖道义,一者象征朝廷律法,竟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矛盾。
“将军,觐见陛下可是有规矩的……” 引路的小太监,满脸堆笑,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谄媚。他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手指,手上戴着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那暗示之意不言而喻。蓝河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暴跳如雷:“龟儿子!老子那三十万粮饷还不见踪影,你倒先伸手要钱?” 话音未落,腰间的黄玉腰带 “唰” 地被抽出,如同一道黄色闪电,对着小太监劈头盖脸地抽打过去。抽打的过程中,补服上的金线不堪重负,在鞭风的肆虐下纷纷断裂,发出 “滋滋” 的声响,露出里面染着陈旧血渍的粗布中衣,那斑驳的血渍,见证了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岁月,每一道血痕都有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放肆!” 殿外侍卫见状,怒目圆睁,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立刻抽出环首刀。刀鞘上鎏金的白鹿在蓝河眼中快速晃过,化作一片金光。
蓝河,这位曾在微山湖剁过十二个税吏手掌的悍匪,面对利刃毫无惧色,不闪不避。他顺势用腰带缠上砍来的环首刀,猛地一拽,那侍卫收势不及,直接撞进他怀里。蓝河眼疾手快,单手夺过刀,刀刃在烛火的映照下,泛出幽蓝的光芒 —— 这正是夏人惯用的玄铁刀,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寒光一闪,如流星划过,侍卫的头颅瞬间滚落,滚烫的鲜血四溅而出,溅落在白鹿柱的云纹上,那殷红的血迹,恰似补服上盛开的艳丽牡丹,触目惊心,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此时,一直隐匿在暗处的粘杆处密探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二十三枚淬过剧毒的钢针,从七个不同方向,如暴雨梨花般向蓝河射来。蓝河反应迅速,横刀格挡,钢针撞击在刀身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可奇异的是,钢针一落地,瞬间融化,在红毯上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斑点,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蓝河正要再次提刀,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发麻,四肢无力,手中的环首刀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视线渐渐模糊间,他瞧见一个小太监,此刻正躲在廊柱后,脸上挂着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与嘲讽。小太监指尖还捏着半片血木花瓣 —— 这可是粘杆处的独门暗器,毒性极强,一旦中招,必死无疑。
“反了反了!” 蓝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仰天长吼,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得琉璃瓦都嗡嗡作响。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可他的身体却再无力气抬起。紧接着,钢丝网兜头罩下,蓝河只觉身体被人架起,却僵硬得如同木偶,动弹不得。
侍卫们围上来,狠狠地踹在他腿弯处,可感觉就像踹在了坚硬的枯木上,纹丝不动。唯有他补服上的獬豸纹,此刻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在宫灯昏黄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仿若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可它却也随着蓝河的倒下,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随着蓝河被带走,偏殿瞬间恢复寂静,仿佛刚才的血腥厮杀从未发生。新换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到手的东珠,那东珠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候在殿角,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惶恐。
波斯使臣慢悠悠地擦拭着弯刀,刀刃在擦拭下愈发闪亮,那 “沙沙” 的擦拭声,在寂静的偏殿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在为这场血腥的闹剧画上一个诡异的句号。高卢公使夫人轻移莲步,裙摆扫过红毯,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可这香气,很快就被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所掩盖,二者交融,形成一种诡异而又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明教的徐达开,神色凝重,仰头望着殿顶的藻井。藻井之上,层层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