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的江湖人物。青城派二弟子被绳索勒得面色青紫,丐帮五袋弟子则高呼 污言秽语,却被商会刀盾手用盾牌击碎膝盖。当最后一名官吏家中的供奉身首异处时,周鹤年登上高台,锦袍在血风中猎猎作响:“凡与朝廷勾结者,皆是江南百姓公敌!”
刑场西南角,十余名蒙面人被铁链串成一列。商会执事扯开为首者面巾,露出漕帮分舵主的面容:“漕运私吞三成商会粮饷,当诛!” 话音未落,鬼头刀已破空斩落。人群中突然传来孩童哭喊,两名抱着幼儿的妇人被侍卫拖出行列 —— 竟是察罕的妻妾,她们脖颈间的银质嘎拉哈还在摇晃。
白灵儿捏碎手中青瓷盏,釉面裂纹如蛛网蔓延。彭和尚见状笑道:“白姑娘若觉得血腥,不如去观礼台后厅?周大股东准备的‘江南新局’茶会,可比这砍头戏码有趣多了。” 韦堂主将早上刚刚采摘的梅花落红方巾向刑场内甩去,方巾恰好盖住苏克顿圆睁的双眼:“听说金陵商会要与明教共掌盐铁,不知天地会的漕运份额......”
暮色渐浓,刑场木桩上悬满首级。商会小厮提着灯笼穿梭其中,将 “顺我者昌” 的朱漆告示贴在染血的城墙上。当最后一抹斜阳沉入秦淮河,观礼厅内的铜炉升起袅袅青烟,周鹤年推过檀木匣,露出金灿灿的盐引:“彭教主、韦堂主,这江南八省的棋局,该落新子了。”
韦堂主纤细的如同女儿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中的龙井溅出:“周老板好大的手笔!但天地会弟兄们在漕帮刀口舔血时,也不是冲着几张盐引卖命的。” 他三角眼斜睨着明教彭和尚,刻意抬高声调,“听说贵教在安庆囤了三百艘乌篷船?不如匀出半数给我们运粮?”
彭和尚低眉盘玩着巨大的佛珠,喉间发出冷笑:“韦堂主怕是忘了,明教圣火船的龙骨浸过三年桐油,比漕帮的破木筏强过百倍。要船可以,苏杭两地的香烛铺子,以后都得改供明教圣火。” 两人针锋相对时,角落里的白灵儿正用银剪修剪灯芯,月白色襦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腕间铃兰香囊随着动作轻晃,倒像是在看场热闹戏文。
周鹤年转动着冷玉扳指,余光瞥见白灵儿鬓边新换的珍珠步摇。这位从白莲教叛出短短不到一年成为血炼堂堂主的奇女子,一天前刚在玄武湖截了三艘官盐船,手段狠辣却从不出面,倒比在场这些张牙舞爪的江湖人更难捉摸。他轻咳两声打破僵局:“明教的香烛生意,自可在扬州新开三条商路。至于韦堂主的漕运……” 话未说完,窗外忽有夜枭长啼,白灵儿手中银剪 “当啷” 落地,清脆声响惊得众人皆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