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站着一个人,手里好像拄着一根棍子,棍子挺长,都到那人肩膀头儿了,直勾勾地看着那俩转圈儿的,见我们出来,那人就转身走了,好像走起路来还一跛一跛的,他一走,那俩转圈的一下子都坐地上了,看见我们在店门口看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两人脸都煞白,进屋后,他俩也不说话,就让我赶紧给他们沏壶热茶,等把我茶壶给他们送过去,他俩稍微缓过来一些,脸色白得不那么瘆人了,不过,酒是明显都醒了,我给他们倒上茶,问他俩咋还在那儿转上圈了,一个说,见鬼了,另一个说,得亏你们出来,要不我俩还找不到回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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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话让老三的小兄弟们一下子来了兴趣,都放下啤酒杯,看着他,老板接着说道:“他俩说,两个人放完水,刚要走,就听见围墙里面有敲打声,两人往围墙里一看,就见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手里拄着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敲着地上,那人看着他俩,脸上没啥表情,不像要找茬的样子,他俩也没在乎,正要转身,里面那个人却呵呵了两声,手里的棍子又紧着敲了几下,然后他俩眼前就都黑了,啥也看不见,感觉周围一片雾蒙蒙的,原本几步远的马路和对面的饭店都无影无踪,他俩当时就懵了,试探着往饭店的方向走,走了半天,却连饭店的毛都没看见,他俩吓得只好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往前探,直到我们出去找他们。”老板讲完,给那哥几个把啤酒都给满上,又说道:“后来别的饭店里的客人,去围墙那儿放水,也被折腾够呛,咋折腾的,我没听人家亲口说,就不能瞎白话了,反正,你们老板是请来高人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在店里呆着,害怕。”说着,又小心地看了窗外对面的围墙一眼。老三的那几个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声说道:“难怪老板不让咱们去楼后得瑟。”
何伟豪钻出车子,站在停车场,抬头看着路对面帝豪的招牌,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老板任远已经消失了两天,现在手机也打不通。一年多前,一个外地的建筑队在地下一层折腾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任远打算在地下做什么,任远却不让他多问,说那底下的事情,和帝豪的经营业务无关,何伟豪虽然是被请来做总经理的,这几年和任远这个老板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情谊倒是越来越深厚,彼此间十分信任,这两年任远甚至做起了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给何伟豪处理,他自己却时不时地就消失一阵子。可这次,地下一层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何伟豪才从警方的口中了解了些许有关地下那个实验室的事儿,何伟豪很纳闷,越来越稳重睿智的老板任远难道被鬼迷了心窍?让他稍微有点儿安心的是,警方并没有说马上封停帝豪的日常营业,不过,这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生。何伟豪摇摇头,整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往常一样,向马路对面的帝豪大门走去,他得先安抚住已经人心惶惶的员工们,至于其他,只能等老板任远回来或者被警方找到再说了。何伟豪刚走上大门的台阶,扭头看见楼东面地库的坡道上走上来两个人,便停下来,前面的那个他昨天见过,是市局重案组的,姓钟。
老钟和张弛耳朵紧贴在小电梯的门上,铁棍敲击的声音似乎渐行渐远,然后突然停了,老钟把耳朵从小门上挪开,又伸手按了按那扇小门,抬头向上看了几眼,对仍然把耳朵贴在小门上的张弛说:“走吧,再去上面看看。”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张弛两只手里捧着老大,跟在后面走了出去。两人在黑暗的地库中往出走时,老钟有些沉默,快到出口时,看到出口处的光亮,老钟站下,对张弛说道:“你对陈敬怎么看?”张弛愣了一下,说道:“头儿,你是问我对陈敬的身份的看法?”老钟点点头,张弛想了想,说道:“头儿,如果我说我相信他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一觉醒来就从过去到了当代,你会不会说我白读了这些年的书?”老钟认真地看着张弛,开口道:“也许你读的书和他的身份来历并不冲突。”说完,迈步往出口走,张弛想了想老钟的话,就有点儿沉默,感受着手里老大温乎乎柔软的身子,问老钟道:“不知道陈敬在医院怎么样了?”老钟走慢了一些,让张弛跟自己肩并肩,对张弛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回头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对张弛说道:“搞这个实验室的人,也许就想要陈敬现在的结果,只是不得其法。别担心,陈敬应该没啥事儿,不过等他醒过来,就该厅里的人挠头了。”张弛见老钟比划自己的脸,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没说话,老钟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听瞎子说,陈敬说他有个师兄,是黄显声将军?”张弛点点头,老钟说道:“那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