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陈敬低下头,半晌,把头又抬起,对老钟说道:“我的事儿,别让张弛受到牵连!”老钟默默点头。
宋处长手里捏着老钟的手机从别墅院子里出来,看见老钟拿着陈敬的那把枪,暗暗地吐了一口气,走到几人身前,把手机还给老钟,说道:“上面命令,这里的事儿,都交给你们市局,我先带他们回省厅!”老钟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他点点头,把手里的枪递给宋处长,对陈敬看了看,指着张弛,说了句:“放心!”不等陈敬答话,便快步走进别墅大门,宋处长对魏见秋说道:“道长,想不想回省厅的地下呆一阵儿?”玄阳道长呵呵一笑,回答道:“没啥意思!可既然你张口了,我就勉强回去蹓跶蹓跶!”宋处长安慰地道:“怎么会没意思呢?这次,您有徒弟陪着!”说着,瞅了一眼陈敬,魏见秋眼睛立棱起来,盯着宋处长,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一天三顿你给我家老二送饭?”宋处长立即回道:“必须的!”魏见秋嗯了一声,指着张弛说道:“那就再带上他那份儿!”
任远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坐在小道观大殿的门槛上,十分不习惯地用手摆弄着道袍的衣领,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梨花沟西面的那座山的山头上,明仁道长背着两手,站在东厢房的门口,脸冲西,盯着又圆又红的太阳看,嘴里喃喃吟诵道:“无根树,花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修?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长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正念得来劲儿,就听任远轻笑了一声,明仁道长有些生气,伸手指了指任远,说:“你就是一艘不肯回头的破船!”任远拍了拍身上的道袍,接口道:“破船靠了岸,只能被人当劈柴烧,我这艘破船,宁可沉到江里海里,也不当那些废材板子!”说完,就站起身,解开腋下道袍的系绳,似乎要把身上的道袍脱掉,明仁道长无奈道:“你的衣服还没干,穿一会儿又能怎么样?”任远嘿嘿一笑,把假装解道袍的手放下,对明仁道长说道:“师叔,按我跟魏见秋的约定,阿健现在已经成了傻子,不会再过来找麻烦的,要我说,他阿健现在,也算是无事一身轻了!”明仁道长不安地摇头,叹了口气,说:“作孽!人还在,魂儿丢了!”看了看任远,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没见到魏见秋?”任远摇摇头,接着便若有所思地盯着明仁道长,一字一句地问:“师叔,你真想和魏见秋勾搭上?”明仁道长呸了一口,回道:“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还勾搭上!”任远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明仁道长,认真地说道:“师叔别生气,我用错词儿了!我的意思是,您要真对他的那个邪术感兴趣,我就去把他找过来,要是您想跟他学学,我也帮您瞒着,不让我师父知道!”明仁道长心里激灵一下,赶忙说:“别!瞒谁也瞒不过我那个师兄,要是被他知道了,我的屁股得让他踹开花儿!这事儿咱们打住,不许再提!”任远本来严肃的脸上,一下子露出嘲笑的神色,小声叨咕了一句:“看你出息的!”明仁道长哈哈一笑,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天色,便要催任远去烙饼,突然抬起头,伸着鼻子闻来闻去的,不解地说道:“什么味儿?这么臭!”话音未落,脸色突变,对任远低声道:“尸气!”任远立马从大殿门口快步走到明仁道长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伸鼻子对着面前的空气里闻,疑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味儿,和魏见秋身上的味儿,一模一样!”明仁道长举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又抠了抠两边的耳朵眼儿,低声对任远道:“有人在院门外面台阶上,听声音,是两个人!”任远立即撩起道袍的衣摆,右手在后腰上一掏,拽出自己带的手枪,抬脚向院门口就走,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门上传来几下敲打声,有人大声说道:“有人在家不?我们要拜拜神仙,顺便借宿一宿!”任远立即停脚,慢慢走回到明仁道长身边,压低声音说:“师叔,这回您可逮着了,外面的两个人,是魏见秋的师父,姓乌的哥两个!”
明仁道长推开院门,打量着门外的两个人,站在院门前的这个,对明仁道长很合规矩地拱手行了个道礼,明仁道长还礼,看了一眼蹲在下面台阶上把一根棍子横在膝盖上的那人,开口问道:“两位善信,这么晚了,还赶路?”乌老大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台阶上站起来,乌老二回头瞅了他一眼,转头对明仁道长说:“道长,我们兄弟二人,要去梨花沟西面的山里,到了这儿,走不动了,正好看见半山腰您这座仙观,就过来碰碰运气,歇歇脚!”嘴里说话的同时,两眼向院子里面看进去,叹了一句:“好修仙儿所在!”明仁道长笑了笑,答道:“过奖了!小破庙一个,离仙气儿可隔得太远了!”身子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