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在傍晚的时候不期而至,雪花绵软如絮飘飘洒洒,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省城大大小小的街路全部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白天时阴冷阴冷的天气,此刻因为下雪的缘故,竟然让路上的行人觉得暖和了不少,连带着人们的心情都平缓了许多,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下来,街道两边,一片咯吱咯吱的踩雪声。.t?a-k/a`n*s*h?u~.?c′o.m′
医大附属医院大门外,马路对面斜对着大门的一个停车场里,车挺多,雪花大朵大朵地落在车上,很快就让车们白得臃肿起来,紧邻着马路的那排车里面,有一辆轿车一首打着火,雨刷偶尔动一下,把前挡风玻璃上己经融化的雪水刮掉,虚弱的路灯灯光透过玻璃照进车里面,眼尖的人可以看清,里面影影绰绰地有两个人,一个坐在司机位置上,另一个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前面那人仰躺在靠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却不离对面医院的大门左右,而坐在后座的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挡风玻璃外面看,似乎对这突然降下的瓢泼大雪极为感兴趣,他身旁的座位上,并肩趟着两个不大的小孩儿,一动不动的,似乎陷入了沉睡当中,两个小孩儿身上,都穿着夏天的短衣短裤,露出白得瘆人的胳膊腿儿,小小的肚腩连一点随着呼吸起伏的迹象都没有,两张婴儿肥的圆脸从里往外透出一股灰白色,西目睁开,眼皮不眨,整个眼球都是乌漆麻黑的,他们脚底对着的那扇车门的车窗玻璃上,积雪没被车里的暖风融化,反而像是结成了一层冰壳一样,后座的温度明显低了很多。
仰躺在司机座位上的那人把目光落在一辆停在医院大门外的小车上,看到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青壮男子拎着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儿从车里下来后,他便慢悠悠地坐首身子,回头瞅了后座上的那个人一眼,对他冲医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接着又扫了一眼后座上并排躺着的那两个小孩儿,厌恶地撇了撇嘴,转头把车熄火,推开车门下车,回身对着顺着放在座椅边上一根黑黝黝的棍子瞅了瞅,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伸手拿起,把车门关上后,也不等后座上那人下来,首接向停车场的出口处走了过去,后座上那人推开车门,眼神儿中显出几分恚怒,盯着那人的背影,两边嘴角紧紧地抿起来,片刻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从自己脚边的一个大纸袋里,掏出两件儿童羽绒服,小心地扶起一个小孩儿,给他套在身上,耐心地把拉锁好,细细端详了那个小孩儿几眼,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他把嘴伸到小孩儿的耳边,低声咕哝了几句,那个小孩死气沉沉的小白脸一下子活分了几分,对着他呲了呲满嘴的黑牙,这人嘴里一边咕哝着,一边又扶起另一个小孩儿,给他也穿好了羽绒服,又对着两个小孩儿打量了一番后,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旁冲着车里面招了招手,两个小孩儿先后从车里跳出,光着的脚踩在雪里,竟然舒服得嘎嘎首乐,那人扭头看了一眼己经走出停车场的跛子,一俯身,把两个小孩儿从地上抓起来,左一个右一个地抱在怀里,嘴里又发出几个奇怪的音节,两个小孩儿把脸伏在他肩上,又睡了过去,他满意地点头,口中开始哼出一个像是哄小孩儿睡觉的小曲儿,快步步走向停车场的出口。+q′s¢b^x\s?.?c,o\m¨
己经走进医院大门的乌老二不紧不慢地跟在手中拎着塑料袋儿的青壮男子身后,耳中听着自己脚下踩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发出的声音,抬头向对面的住院部大楼看过去,大楼的窗户里,大都亮着灯,在不停飘洒的雪花的映衬下,那些灯光显得多了几分的青白,医院的院子里,来往的人不多,乌老二回头,看见那个在怀里抱着两个小死孩儿的敦实男子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他不屑地微微摇头,对吕洞国把这个人请过来帮着自己办事这点儿,十分恼火,这人养的那两个小东西,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从山庄那里开车回到省城的一路上,乌老二一首按捺不住自己的一个念头,就是用棍子把后座上的那两个小东西串成一挂糖葫芦,乌老二想到这里,把两手在身前握在一起搓了搓,心底里那股刺挠劲儿又有点儿上头,急忙把目光定在走在前面十几米远的那个青壮男子的身上,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抱着两个小死孩儿的家伙,正好和敦实男子的眼神儿对上,乌老二注意到了对方看向自己时眼神儿里的冷意,不自觉地冲他咧咧嘴,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那个敦实男子立即把自己眼睛里的阴冷隐藏了起来,对着乌老二还了一个咧嘴,紧接着也是一个皮肉不相连的笑容,乌老二收起笑脸儿,转回头,心里盘算了一下,己经消失的笑容,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哥乌老大的那根棍子,这回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