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胜而不骄,方为帅才。大帅所言极是,眼下远非庆功之时。”
许琅微微颔首,走到主位坐下,示意众人落座。
江庭岳则默默地走到靠近许琅下首的位置坐下,低垂着眼睑,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各自汇报情况。”
许琅言简意赅。
张定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沉痛:“禀大帅,黑袍军入海州时,全军八千六百七十二人。”
“经王府突围、城头血战、水寨厮杀后阵亡三千一百二十五人,重伤失去战力者一千二百余人。”
“如今尚能持刀上阵者不足四千,其中亲卫营和铁卫营折损尤为惨重。”
每一个数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这些朝夕相处的袍泽,昨日还在并肩作战,今日已化为冰冷的数字。
秦虎接着站起,声音洪亮却同样沉重:“大当家,文先生,我赤潮帮此战投入精锐帮众五千余人,阵亡七百八十六人,重伤三百余。”
“主要损失在登陆强攻水寨外围工事时,遭遇叛军的强弩攒射...”
虽然比例低于黑袍军,但每一个赤潮帮众都培养不易,损失同样令人心痛。
江庭岳抬起头,声音清冷而稳定,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水师三大营方面经此一役,初步统计,战死、失踪者约三万三千人。”
“其中,约一万一千名老兵在关键时刻明辨是非,临阵倒戈,协助我军肃清叛逆。”
“现这部分将士情绪稳定,暂由末将节制。”
“另有降兵约一万九千人,目前集中看押,等待处置。”
三组数字汇报完毕,厅内气氛更加凝重。
一场大战,折损近三万条性命。
而敌人主力,尚未真正登场!
“萨摩藩舰队,如同悬顶之剑。”
许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没有时间哀悼,更没有资格松懈。当务之急,是立刻行动起来,应对萨摩藩随时可能发动的雷霆一击!”
他目光如电,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
“首先是动员一切可动员人员,咱们如今能上阵杀敌的兵士不足两万人,所以那近两万的降卒必须要尽快进行招抚。”
许琅看向江庭岳吩咐道:“降兵由你全权负责甄别处置,凡手上无平民血债、愿意戴罪立功者,打散编入你的老兵队伍,补充城防。”
“冥顽不灵、劣迹斑斑者,严加看管,战后论罪。”
“告诉他们,守住海州是洗刷叛逆污名、重获新生的唯一机会!”
江庭岳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许琅转头看向周淮安,“如今海州城的城防已经残破不堪,所以由你负责督工,立刻征调所有工匠民夫,不惜一切代价加固城防。”
“破损处修补,加高女墙,深挖壕沟,多设鹿砦拒马!”
他又转头看向吴铁柱说道:“吴叔,你带赤潮帮工匠全力配合,把你们造机关的本事都用上。”
“我要让海州城,变成一座铁刺猬!”
周淮安和吴铁柱当即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应了下来。
许琅的视线落到狗娃子身上,“狗娃子,你的任务不轻,我要你带着你的人全都撒到海上去,重点侦查东南、正东方向海域。”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萨摩藩主力舰队的踪迹和规模。”
“同时,严防死守海岸线,绝不能让萨摩藩的探子摸上海州城。
“发现可疑船只、人员,格杀勿论。”
狗娃子拍了拍胸脯,一脸杀意地说道:“你就放心吧大当家,老子一定会把这些狗日的东夷倭子给揪出来!”
许琅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秦虎嘱咐道:“虎子,你带上最精锐的赤潮帮众回赤潮岛上躲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动。”
秦虎满脸不解。
“姐夫,我可不是临阵脱逃之辈,我要留在这里跟你一起杀倭子!”
许琅笑了笑,“没让你真藏起来,我是想让你领着赤潮帮精锐帮众这柄锐利的刀,在关键时刻给我狠狠地扎萨摩藩水军一刀!”
秦虎当即明白过来,满脸豪气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交给我吧!”
许琅转头看向张定方吩咐道:“定方,传令下去,由官府出面征召,征召城内所有青壮,让他们协助城防、运输、救治!”
“告诉他们,此战关乎全城存亡,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末将领命!”
张定方点头应下。
许琅最后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