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顶住滩头!绝不能让许川的兵轻易登岸!”
他知道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但武士的骄傲和少主的尊严,不容许他像福王一样引颈就戮!
他要在死前,让许琅付出足够的代价!
炮火如同犁地般,在萨摩水军残兵聚集的滩头反复耕耘了好几遍,将本就混乱的营地彻底化为燃烧的废墟和血肉磨坊。
当炮声终于出现短暂的间隙,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从海面上席卷而来!
“杀!!!”
无数艘大小不一的登陆舢板、快船,如同离弦之箭,劈开浑浊的海浪,朝着被炮火蹂躏得一片狼藉的滩头猛冲过来。
船头上,黑袍军和赤潮帮战士的刀锋,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稳住!放箭!放箭!”
岛津义弘从掩体后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沾满黑灰,挥舞着太刀,试图组织起零星的抵抗。
几十个幸存的萨摩弓箭手哆哆嗦嗦地拉开和弓。
然而,冲在最前面的几艘快船船头上,站立的并非手持冷兵器的士兵,而是一排排身着黑色劲装、神情冷峻的兵士。
他们手中端着的,正是之前在海州城下让萨摩水军闻风丧胆的杀器。
燧发枪!
“预备...放!”
随着船上军官一声令下,持枪兵士们立即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片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爆炸声骤然响起,白色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致命的铅弹如同无形的死亡风暴,横扫滩头。
噗噗噗噗!
刚刚探出身子的萨摩弓箭手们,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身上爆开一团团刺目的血花。
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如同割倒的麦子般栽倒在地。
岛津义弘身边一个举着阵旗的旗本,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猛地炸开,红白之物溅了岛津义弘满头满脸。
“八嘎呀路!”
岛津义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燧发枪!又是这该死的燧发枪!
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这种密集的弹雨,任何血肉之躯的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快!冲上去!近身战!”
他嘶吼着,知道只有冲进对方阵中,才能抵消火器的优势。
他挥舞着太刀,带着身边仅存的几十名最悍勇的亲卫武士,如同绝望的狼群般朝着刚刚靠岸的第一批登陆点猛扑过去。
“狗娘养的,还敢反扑?!”
“爷爷在此!”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压过了所有的枪炮和喊杀。
一道魁梧得如同巨灵神般的身影,从一艘刚刚冲上浅滩的舢板上猛地跃下。
沉重的身躯砸在泥水里,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牛大力此刻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如龙,沾满了敌人的血污,手中那柄巨大的宣花斧在火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弟兄们,跟老子剁了这帮倭寇!”
牛大力狂吼一声,如同人形战车,抡圆了宣花斧,迎着岛津义弘和他那群嗷嗷叫的武士就撞了过去。
“挡我者死!”
岛津义弘也杀红了眼,双手高举太刀,使出了萨摩示现流最刚猛凌厉的劈斩。
刀锋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劈牛大力头颅。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的武勇和绝望的怒火,势要将这莽汉连人带斧劈成两半。
“来得好!”
牛大力不闪不避,眼中反而爆发出狂热的战意。
他吐气开声,全身肌肉坟起,巨大的宣花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自下而上,斜撩而起。
斧刃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
铛!!!!
刺耳到极点的金属撞击爆鸣声,如同平地惊雷,顿时火星四溅。
岛津义弘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顺着刀身狂涌而来。
他那柄千锤百炼、曾斩断无数兵刃的宝刀鬼切竟在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刀身从中部猛地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双臂剧痛欲折,整个人更是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上,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泥泞的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胸中气血翻腾,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莽汉的力量...简直非人!
“就这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