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海州城巍峨的城墙涂抹上一层温暖而壮丽的金辉。+1¢5/9.t_x?t\.*c-o·m*
战争阴霾终于散去,压抑许久的活力如同解冻的春潮,汹涌澎湃地在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滨海雄城内外奔流。
海州城南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宽阔的官道两旁,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他们扶老携幼,箪食壶浆,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英雄归来的热切期盼。
孩子们骑在父亲的肩头,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浑浊的眼中含着激动的泪光。
大姑娘小媳妇们则挤在一起,兴奋地低声议论着,目光不断投向官道尽头那片扬起的尘烟。
......
“来了!回来了!”
不知是谁眼尖,发出一声激动到变调的呼喊。
瞬间,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一般,整个场面彻底沸腾了。
“黑袍军!是镇国公回来了!”
“赤潮帮的弟兄们!”
“水军的将士们!”
“老天有眼啊!打赢了!倭寇被打跑了!”
“镇国公万胜!黑袍军万胜!”
“......”
欢呼声、呐喊声、喜极而泣的哭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冲天而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面在夕阳下迎风招展、仿佛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狰狞黑龙战旗。
紧随其后的,是如林的刀枪,是整齐划一的、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凯旋的黑袍军将士们排着严整的队列,踏着统一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黑色钢铁森林,缓缓开进城来。
他们身上的玄甲在夕阳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许多甲片上还残留着战斗的划痕和深褐色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惨烈厮杀。
每一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洗练后的坚毅和无上的荣耀。
紧跟在黑龙旗后方主阵的,是许琅。
他依旧未着甲胄,一袭玄色劲装,外罩黑色披风,骑在一匹神骏的乌云踏雪马上。^x-x.k`s^g?.+c¨o¢m/
他微微抬手,向道路两旁欢呼雀跃的百姓致意,每一次手臂的抬起,都引来更加狂热的声浪。
在许琅身后,是赤潮帮的核心和黑袍军的将星们。
文先生羽扇轻摇,脸上带着智珠在握的淡然微笑。
张定方、周淮安、陈苗三位黑袍军大将,策马并行,神情肃穆而威严。
牛大力扛着他那柄标志性的宣花斧,咧着大嘴,毫不掩饰胜利的喜悦。
秦虎则扛着偃月刀,少年英气的脸上满是兴奋。
吴铁柱、狗娃子等赤潮头目也个个精神抖擞。
陶竹成和墨小蛮这对机关师情侣,则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他们参与保卫的雄城,眼中充满成就感。
然而,当百姓们的目光越过这些熟悉的身影,投向紧随许琅身侧稍后一点的那位骑手时,沸腾的欢呼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出现了片刻奇异的凝滞和难以置信的疑惑。
那是一位身着银甲的将军。
她身姿挺拔如青松,端坐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
头盔已被摘下,抱在臂弯。
原本被刻意盘起的青丝此时随意披散在肩,虽然眉宇间依然是熟悉的模样,但却有了一丝女子的柔和。
“江...江将军?”
有眼尖的水军三大营老兵,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那是江小侯爷?!”
“天啊!我没看错吧?小侯爷...是...是个女子?!”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惊疑的低语如同水波般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取代了之前的狂热欢呼。
无数道目光,充满了震惊、茫然、困惑,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庭岳身上。
道路两旁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声响和海风拂过旗帜的猎猎声。
这诡异的寂静,比刚才的喧嚣更让人感到压力。-r`u`w_e¨n^x~s!.`c_o,m·
江庭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数道目光的灼热和审视。
她握着缰绳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但她挺直了脊背,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平静而坦然地迎向那些或惊愕或质疑的视线。
这一步她既然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