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棠仍然觉得不够。
心里的怒气仇恨根本无法消散分毫。
脑海里全是季琴躺在电梯里的画面,与舒淮州拖着病重的身体咬牙坚持,却又一个人躺在床上偷偷抹泪的场景。
季初棠在无数的夜里都在幻想,如果她妈妈好好的活在世上,爸爸也会挺过一次次治疗,好起来吧。
至少能够开心地,快乐地,陪她再走一段人生。
她所有的幸福与快乐,都被眼前麻袋里的人毁了。
只是让他受一点皮肉之苦,又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最终,还是迟宴北不忍看见季初棠拼命忍耐的样子,伸手抱住她,温声说,“想要自己动手吗?”
季初棠仍旧紧盯着江肆一脚一脚将麻袋当球踢,却并未上前,对迟宴北摇了摇头。
“他当初将所有屠刀对向我的时候,可没一点要让我提前适应的意思。我又怎么能让他适应痛苦呢,要插,就要将刀插进他最痛的地方。”
季初棠紧抓住迟宴北的手臂,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要看着他被碎尸万段,坠入人间地狱。”
迟宴北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认真又珍重地承诺,“初初,你会如愿的。”
“你所有的期许都会成真。”
又过了好一会,季初棠才抬头询问迟宴北。
“我能过去和他说句话吗?”
“可以。”
季初棠突然并不想季林只是被莫名其妙地打一顿,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她想要明白地告诉季林,她回来报仇了。
她要让他整天都活在恐惧中。
让他感受清楚明白自己即将走入地狱,却又无可奈何的绝望。
季初棠走近蠕动的麻袋,蹲在其面前。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季林,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你曾经说,我没有与你鱼死网破的资本。”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你,还有与我鱼死网破的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