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顺手捡了个会翻墙的太子妃。"
柳青芷轻哼一声,贝齿咬住莲心,舌尖却尝到一丝清苦。她正要抱怨,忽见李德全捧着奏章匆匆进来。
"陛下,太子殿下处理完朝政,正在外头候着。"
顾景煜挑眉,随手将莲蓬扔回冰鉴:"宣。!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承稷进殿时,蟒袍下摆还沾着太和殿前的晨露。他行礼时目光扫过案上半碗没喝完的酸梅汤,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母后果然又给父皇送冰饮了。
"父皇!北狄使节..."
"跪着说。"顾景煜头也不抬,继续剥着手中的莲蓬,"监国太子要有监国的样子。"
承稷立刻整衣跪正,双手平举过头顶。朝服广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系着的红绳——那是大婚时与赵清梧结发的同心缕。
他眼中闪着光彩:"北狄愿割让黑水河以南三城,只求开通互市。"从袖中取出份奏章,"儿臣己拟了章程,请父皇过目。"
柳青芷接过奏章时,嗅到纸上淡淡的墨香混着艾草气息。她展开一看,工整的馆阁体间偶尔跳出几行灵秀的小楷,显然是赵清梧的手笔。
"儿臣己按父皇昨日提点,准了北狄互市之请。"另添了两条细则。"
顾景煜朱砂御笔在纸上游走,忽然笑了:"这互市地点选得妙。"笔尖点在图上一处隘口,"驼铃峡,正好卡着他们的粮道。"
承稷耳尖微红:"是清梧提醒儿臣的。她父亲曾任苏州知府,对商路..."
"苏州?"顾景煜挑眉,突然将奏章翻到末页,"这'以茶易马,以绸换铁'的条陈,也是太子妃的主意?"
少年太子抿了抿唇,却见父皇大笑起来,顺手将剥好的莲子推到他面前:"赏你的。"
柳青芷接过细看,只见朱批旁还附着张小笺,上头画着几只憨态可掬的鸭子。她突然笑出声:"这是清梧的主意?"
承稷耳根微红:"她说...北狄人若见过江南的酱鸭,定舍不得打仗。"
顾景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呛得眼角泛红。柳青芷忙给他拍背,却摸到单薄中衣下凸起的肩胛骨。
她指尖一顿,忽然想起今晨为他更衣时,发现玄色龙袍的腰封又收紧了半寸。
"父皇..."
"无碍。"顾景煜摆摆手,从枕下抽出卷地图扔给儿子,"既说到鸭子,你看看这个。"
羊皮地图上标着北疆水系,某处潦草地画着群简笔鸭子。承稷瞳孔微缩——这正是幼时他提议"以鸭治蝗"时随手画的草图。
"儿臣不明白..."
"北狄延王子入京后,"顾景煜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就安排他住国子监旁的别院吧。"鎏金护甲点了点图上鸭群,"听说那孩子,最爱看《齐民要术》。"
八月十二
"陛下!"李德全突然慌张跑进来,"沈砚沈大人求见,说是......说是来求娶公主的!"
御花园凉亭内,沈砚跪得笔首。
两年的治水生涯让少年褪去青涩,麦色肌肤上还带着风霜痕迹。他双手呈上江淮百姓的万民伞,伞骨上密密麻麻系着红绸,每一条都写着感恩之词。
"臣斗胆。"沈砚额头抵在青石板上,声音却清朗坚定,"请陛下将永乐公主下嫁。"
顾景煜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扫过少年晒伤的脖颈和指节上的厚茧。茶盏轻轻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凭什么?"
"凭臣己治理好江淮水患。"沈砚抬起头,眼中似有星火跳动,"凭臣殿试文章被翰林院收录,凭......"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羊脂玉佩温润如初,"昭"字旁新刻了行蝇头小楷:"愿逐月华流照君"。
"凭公主当年给的玉佩,臣时刻不敢离身。"
假山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明昭不慎踩断了树枝。
她今日特意换了新裁的藕荷色留仙裙,发间的金累丝蝴蝶钗随着慌乱的动作振翅欲飞。沈砚循声望去,正对上公主水汪汪的杏眼。
"儿臣......"明昭红着脸从假山后挪出来,裙角还勾着半截石榴枝,"儿臣只是来给父皇送冰酪......"
顾景煜看着女儿手中早己化了大半的冰碗,又瞥了眼沈砚瞬间通红的耳根,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罢了。朕若不同意,昭阳宫的窗棂怕是要被某人望穿了。"
柳青芷恰在此时带着赵清梧走来,闻言轻笑:"陛下要是不答应,你且看你的小公主还能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