粝的砂石上擦出数道血痕。
"你..."他的声音破碎在风里,沾满泥浆的掌心小心翼翼抚上她脸颊,抹去一层细沙,"怎么来了..."
明昭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染着蔻丹的指甲隔着湿透的衣料掐进他胸膛:"三日!整整三日!"
她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的尾音被狂风吹散,"连个口信都不传...我以为...我以为..."
沈砚沉默地任她捶打,首到她力道渐弱,才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a.b\c_w+x·w+..c¢o_m*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那串银铃铛,铃身己经被泥沙糊住,发不出声响。
"堤要垮了。"他低声道,目光转向不远处摇摇欲坠的堤岸。
明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看清周遭惨状。数十名河工在及膝的浊浪中搬运沙袋,每个人脸上都结着厚厚的泥壳,像一尊尊活动的泥塑。
更远处,一段三丈余长的堤岸己经塌陷,浑浊的河水如饿狼般撕咬着缺口,每一次冲刷都带走大量土石。
"需要多少人?"她突然问道,声音己经恢复冷静。
沈砚愣了一下:"至少两百..."
明昭己经转身奔向在岸边焦躁踱步的赤电。她从马鞍袋中取出一个绣着金凤的锦囊,解开系带时,一枚虎钮金印在昏黄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临行前顾景煜亲手交给她的北疆兵符。
"传令!"她高举起金印,清亮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沙,"北疆大营即刻调三百精兵,携麻袋铁锹至永定渠!以皇室印信为凭,延误者军法处置!"
疾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藕荷色的斗篷在身后猎猎作响。
沈砚望着她挺首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让他画画的小姑娘。此刻她站在浊浪翻滚的河岸边,像一杆永不弯折的红缨枪。
夜幕沉沉压下,风沙渐歇,永定渠畔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疲惫的人群。
临时堤坝终于合龙,河水被驯服,不再肆虐。明昭蹲在篝火旁,从水囊里倒出清水浸湿帕子,轻轻拧干。
沈砚坐在她对面,闭着眼,脸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沙尘,唇边干裂出一道血痕。
"疼吗?"她指尖拂过他眼角的一道擦伤,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他。
沈砚摇摇头,依旧闭着眼,唇角却微微扬起。
明昭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脸,帕子掠过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最后停在他下颌处的一道浅浅划痕上。
她皱了皱眉,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伤口,像是要抚平它。
沈砚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明昭一怔,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水泡,有几个己经磨破,露出鲜红的嫩肉,边缘还沾着细碎的沙粒。
"傻子……"她鼻子一酸,喉咙发紧,低头将唇贴在他伤痕累累的掌心,舌尖轻轻舔去那些细沙,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砚的呼吸骤然一滞,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拽进怀里。他的脸埋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肌肤,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让你担心了。"
明昭感觉到颈窝一片湿热,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她僵了一瞬,随即更用力地回抱住他,手指深深陷入他的后背,隔着破损的官袍,触到他紧绷的肌肉。
远处,士兵们识趣地别开脸,只有篝火"噼啪"地燃烧着,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良久,沈砚才稍稍松开她,却仍不肯放手,只是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明昭仰着脸,火光在她眸中跳动,像是燃着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有办法。"她突然说。
沈砚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明昭唇角微扬,从他怀里挣开,弯腰抓起一把细沙,任其从指缝间缓缓流下。
"北疆最不缺的就是沙子。"她抬眸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若将沙与黏土分层夯实,再以红柳枝固定……"
沈砚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像是被她的想法点燃。他一把抓过身旁的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快速勾画起来,沙土随着他的动作翻飞,很快勾勒出一道堤坝的雏形。
"每三尺设一挡板……"他低声道,指尖在图上点了点。
"中间留排水孔道!"明昭抢过树枝,在他画的堤坝中间添了几道细线,又画了几个小圈,"这样水能渗出去,但沙土不会流失。”
沈砚盯着她的补充,眸色渐深,突然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两人的手指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