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通红。
朱雀大街东段。
靠近皇城的酒楼,此刻成了最好的观礼台。\j*i?a,n`g\l?i¨y`i*b¨a\.·c`o¨m¢
二楼临街的雅间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窗户洞开,一张张或矜持或激动的面孔探出来。
靠近窗边的一张八仙桌旁。
围坐着几个身着绸衫、明显是读书人模样的青年。
他们不像楼下街面上的百姓那般忘形嘶吼。
却也个个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紧盯着那缓缓行来的黑甲军阵。
“快看!帅旗!陆大帅出来了!”
一个瘦高的书生猛地指着下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
帅旗之下,一匹神骏异常的黑色战马当先行来。
马背上端坐一人,身形不算魁梧雄壮,却是让人心生崇拜。
“大丈夫当如是!”
一个胖书生抚掌赞叹,眼中满是崇敬。
“此等威仪,真乃国之柱石!社稷干城!”
“何止是柱石?”
另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书生接口道。
他正是这群人中最富才名的柳明诚。
他铺开随身携带的画纸,提起狼毫。
饱蘸浓墨,手腕悬空。
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那缓缓前行的黑色身影。
仿佛要将那气势入木三分。
“数百年来,北境草原一直是大汉的心腹大患。”
“陆大帅只花了四年光景,统一了整个草原。”
“那一仗,杀得尸横遍野,血染黄沙。”
“颉利可汗的胞弟被陆帅亲手斩于马下。”
“从此,人屠之名,便是草原夜里的噩梦。”
他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同桌几人和邻桌几个侧耳倾听的富商耳中。
众人听得心驰神往。
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黄沙漫天、尸山血海的惨烈景象。
胖书生喃喃道,眼神有些发直。
“听说那一战之后,草原下的土,三年都是红的。”
柳明诚的笔尖悬在纸面上,墨汁凝聚欲滴。
他沉声道:“其后数年,陆帅坐镇北境。”
“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
“我大汉能有今日之安宁,全赖陆帅生生从尸山血海里劈出来的。”
他越说越激动,笔尖终于落下。
在雪白的纸上迅速勾勒出铁马冰河的意象。
“可......”
旁边一个一直沉默,显得忧心忡忡的中年书生迟疑地开口。
“陆帅他....毕竟多年未曾亲自领兵。”
“当年在北疆落下的那些伤...”
“听说每逢阴雨天,旧伤发作,痛彻骨髓啊。”
“此次出战......”
“哼!”
柳明诚冷哼一声。
笔锋一顿,纸上留下浓重的墨点。
“此一时,彼一时!”
“北魏皇帝狼野心勃勃。”
“前年冬,屡犯我边境三城。”
“此仇不报,国威何在?民愤何平?”
“听说,昨日议事陆帅大发雷霆。”
“这是割让三州就能解决的事吗?”
“若是各国都如此,大汉何以自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周围几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连邻桌一直竖着耳朵的富商也脸色微变。
这份决绝与担当。
瞬间让所有人心头都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同时也燃起了一股更为炽烈的火焰。
“壮哉!陆帅!”
胖书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跳。
“有此气魄,何愁北魏不破!”
“对!陆帅定能再创辉煌!”
忧心忡忡的中年书生似乎也被感染,用力点头。
柳明诚不再言语,深吸一口气。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越来越近的玄甲军阵核心。
笔走龙蛇,在纸上飞快写下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破虏赋》。
沸腾的人潮一直蔓延到朱雀大街靠近皇城的最后一段。
这里距离威严的宫门已不过百丈之遥。
街边支着一个简陋的茶水摊子,几张破旧的条凳。
一个满头银发、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婆婆佝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