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苏蓉召唤出的三名甲兵着实块头大,威慑力惊人,早有人不顾死活扑上来了吧?
快要饿死的流民们心目中,哪里会有道德律法存在。
苏蓉默默坐在火堆旁边,眼角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压力山大。
尽管有铜甲兵,但对这些同样流离失所,眼见步入绝境的老百姓,她不能像对付金竹海之流痛下杀手吧?
她只希望这些人理智点,别贸然扑过来为难她们。
巴阳同样担心不可控的事发生。很快收拾好马,牵回来拴在车辕边。
马儿低头悠闲啃吃地面的青菜,围坐在营地火堆边的几人精神紧张。
过了会儿,张如英把粥熬好了,揭开锅盖,掰碎两块干饼子,搅和到稀粥里,再放上一点点咸菜。
这种大杂烩并不好吃,粗糙还划拉嗓子,但是,比起其他流民胡乱煮的树皮草根,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残渣,如同琼浆美肴。
那种粮食特有的米香味麦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就近的流民们不禁吞咽唾沫,转头看向她们的眼神,深沉几分。
铜甲兵手持长戈,威风凛凛站岗,压迫感十足,无人敢轻易靠近。
大家围坐一起,放心地吃喝。
苏蓉问巴阳:“巴叔,到云州安卫城,要走几天?”
“几天?”
巴阳端着碗喝粥,笑出声来:“起码得一个月啊,苏娘子!这还得是咱们在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的情况。”
苏蓉难免沮丧。
古代交通不便利,她真是忽略这一点了。
闲着也是闲着,巴阳随口和她们说些沿途的风土人情。张如英好奇地问巴阳:“巴阳,你是哪里人?”
巴阳笑容淡下来。
“我是边陲小镇的乡民。那里三天两头交战,时不时有乱兵闯进村庄,烧杀抢掠。实在没办法,我们一家才流落到宜阳县来。”
苏蓉知道巴阳应该是举目无亲了,否则傅振不会说叶清辞帮巴阳报了血海深仇。
巴阳扬起眉毛,流露出释然的笑意:“大人承诺,只要我将你们顺利送到目的地,这辆马车就送给我,以后可以此为营生。”
他后半生的命运,实际与苏蓉她们绑在一起。
张如英还待细问,悉悉索索,有人朝他们靠近,顿时几人警惕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