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扑簌扑簌落下,剑光反射。
“给你了。”祁绥歌道:“会用吗?”
晏澜这才抬眸正视她,先礼一步,提剑作揖,低声道:“晏澜。”
——
李丹跑得慌,等她返回雪宫之中,便见她的师父面色沉重地坐在烛火旁,蓍草凌乱,师兄端着碎掉的龟板示与她看。
殿内最好的那把剑不知被谁召唤而出,把屋顶顶破了个大洞,琉璃瓦碎开,留着寒风雪花呼呼往屋里钻。
李丹知道自己来晚了,叹息一声,拱手:“师父,胤山三长老来了。”
一旁新收的小师弟戴着冠帽,手里捧着漆盘,眨着眼看看李丹,又看看师父,低声问道:“师尊,胤山三长老是谁啊?”
“是她把剑召走的吗?”小弟子问道,有些愤怒:“太过分了,我们应该要她赔钱!”
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头狠狠一顿,猛然伸手阻拦道:“别!”
稚子莫要乱动啊!
小弟子愣住,认为自己师尊要放过这种冒昧的行为,便嘴甜夸赞道:“师尊真是天地心肠,这屋顶破损加上灵剑,怕是要七八十个灵石呢!”
亓山以占卜为道,窥天意,用不到剑,殿里最好的那把仙剑也才五十灵石,加上一灵石一片的琉璃瓦,这可是笔大债,像他这种小修士,月供才三个灵石。
尊座上的老头摇摇头轻咳两声,收回了自己的失态,然后略有匆忙地开口道:“阿悟啊,快把记账本拿来,先抵个八百灵石。”
停了一会儿,他又补了句:“快些,别等她进来了,那可就不好糊弄了!”
“是!”旁边的师兄抱拳,放下拂尘,立刻从袖中掏出账本,当着小师弟的面把账记下。
速度快到小师弟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是惯犯。
亓山尊者看账记完了才松了口气,视线瞥向李丹,开口道:“下次莫急,莫急。”
“师父,龟板裂了。”李丹依旧盯着师兄手中的龟板。
“这个……”亓山尊者摇摇头,白花花的胡子和头发彰显着他的年龄,他咳嗽两声,糊弄了过去:“各有各的缘分。”
“昂?”李丹没理解师父的想法。
她师父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感觉……
“你出去看看,出去看看嘛!”老头糊弄道。
李丹闻言推开门。
风雪之中,晏澜提着那把镇殿之剑,单薄的白衫在风中扬起,眉眼淡然,剑意却凛然。
然而八十金符缠身,那都是普通的筑基类符咒,却困的他再也动弹不得。
被他的剑指着的祁绥歌似乎很满意这股剑意,慢慢地勾唇,她这次脱了氅,潋滟的红衣翻飞在素白的雪地之中。
胜负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