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澜垂在身侧的手指猛然收紧。*零¢点?看·书. +首?发`
祁绥歌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衣服的褶皱:“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了解林恺?就凭你们见到就交手的本能吗?”
祁绥歌的音色其实是偏冷的,不带笑意时就如冬末泠泠而化的泉水,很难分辨出情绪,但是那一刻,晏澜似乎可以从那句话里听到她所有的情愫。
她没有不在乎,即使她轻而易举地揭过了这件事。
只是他永远得不到言语上的回应,得不到祁绥歌的承诺。
祁绥歌小时候不老实,从小就是个混世的魔王,偏生因为年纪小,身体不好,所以备受各方宠爱,就连锦州的大小姐邰冬灵在学宫里都替她遮掩。
祁绥歌在山门内还算比较老实,丹琨仑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胤山有他们几个师兄师姐在,谁敢非议。,3/3.k?a¨n~s_h,u¨.\c`o-m_
这就导致祁绥歌接触了不少东西,三教九流的事儿她都能摸一手,丹琨仑也因此常说她不正经,不过这也不算坏事,毕竟造就了如今的祁绥歌。
她其实最会哄人了,从师父师兄,到朋友爱人,只要她想,没有她哄不好的。
可前提是她在意。
同样的,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祁绥歌拥有她独立的自我。
祁绥歌甚至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在剑骨的反噬下活下来,又怎么能给晏澜想要的承诺呢?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晏澜也许这辈子都得不到祁绥歌的回应了。
好在晏澜不知道祁绥歌之所以需要一个道侣,是因为她需要靠双修来抵挡剑骨的反噬,而这个非他不可。
这家伙大抵只是认为她身体不好,双修能好一些。,k-a·n¢s`h¨u`l¢a!o\.*c¨o\m~
祁绥歌的神色在某一瞬间显得有些微妙,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祁绥歌并不希望他知道。
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她,但这并不重要,双修是个好办法,但祁绥歌没有办法接受自己靠此续命。
换句话来说,她和那话本子里写的采阳补阴的淫魔有什么区别?
祁绥歌是骄傲的,她不愿意为了求生而折腰。
哪怕对方是她的爱人。
她不愿意日日以这种方式,如同菟丝花一般地存在,似乎离开别人就无法存活。
如果她最终没有成仙,没有靠自己得到那条丢失己久的铭文道路,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天意也好,是宿命也罢,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至少她有选择自由死亡的权利。
这是她的骄傲,喻悟和苏瑾都了解她,所以没有一个人真正意图插手这件事。
而她给晏澜的极度纵容,就己经给予出所有她能给他的权力。
没有得到晏澜的回应,祁绥歌这才缓慢地抬眸看向他:“没有回答?”
“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他对我的敌意比你小,如果我碰到,我会把这件事问清楚。”
祁绥歌条理清晰:“包括尹束。”
祁绥歌其实并不希望晏澜插手这件事,她收晏澜为徒,一是想逼丹琨仑放她下山,二是想给胤山留个好苗子。
是妖又怎么样呢?
祁绥歌想,他甚至会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久,能看胤山发展很多很多代。
段凌虽然剑术不错,心性坚定,但过于正首,行事很多时候都不懂变通,最主要的,段凌容易钻牛角尖。
比如上次沈止于的事情,段凌差点在沉默之中走火入魔。
而江秋白过于活泼,祁绥歌并不想多年后在仙盟召开会议时,她的两个徒弟你一句我一句的怼起来,然后别人还要叫他们一声长老。
那可真是……充满喜感。
必须有一个人,比他们都要沉稳,比他们都更明白人心,看着他们。
晏澜完全可以做到。
当然,还有……
祁绥歌勾了下唇,从容地望着晏澜。
晏澜的眼眸还未恢复常态,眼睫颤动的时候眼底的阴翳都跟着变化。
他就着俯身的姿势单膝跪下,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神色,他的手攥紧了祁绥歌的手腕,甚至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这是一种很虔诚的姿势,但如果林恺在背后的话,可能会一眼看出他这个动作充满了以上犯下的意味。
晏澜不信注定,他将打破所有的预言。
——她再也不可能被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