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算过,每月少拿八百,却多了六个周末的完整下午。上周他陪奶奶去公园喂鸽子,老人笑出满脸褶子,他说那笑容比年终奖珍贵。"
紫藤花架突然刮起风,花瓣雨中,阿友的身影变得模糊。阿瑶突然说:"你变了好多。"
"是学会细水长流了。"阿友的声音从花雨中传来,"以前总想着暴富,现在发现幸福就像这紫藤,得等花苞一点点鼓胀。财务部小陈现在每天记账,连买瓶矿泉水都要备注'解渴投资'。"
哈哈女士的珍珠耳环在风中摇晃,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新婚时,丈夫也是这样蹲在路边研究蚂蚁搬家。后来呢?后来他在股市里研究k线图,把他们的婚戒都赔了进去。
"天真。"她最终说,嘴角却扬起弧度,"但愿财务部小陈的'解渴投资',别变成你的新项目。"
阿友已经走向公司后门,帆布包里的气象仪发出滴答声。阿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他工牌上的紫藤花,是用工资条折的。"
"所以呢?"哈哈女士啜了口凉透的美式。
"所以他现在连工资条都能变成花。"阿瑶笑出虎牙,"财务部小陈说这叫'废物利用',但我觉得是……"
"是幸福感知力的实体化。"哈哈女士接话,珍珠项链随着笑声轻颤,"这小子,终于学会把日子过成散文了。"
紫藤花雨渐歇,花架下飘着淡淡的檀香——不知何时,阿友把香炉留在了长椅上。哈哈女士盯着袅袅青烟,突然想起阿友笔记本扉页的话:"幸福不是终点站,是站台本身。我们总在等车,却忘了闻闻铁轨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