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动"的时候,那些看似歪斜的枝桠,反而能触到旁人够不着的阳光。
他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潦草记着昨晚新想到的优化方案——1500字的项目总结,此刻倒像是一封写给自己的情书。"能限制你的,只有你自己。"他在心里默念,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晨光正好斜斜切进来,在他圆润的肩头镀了层金边,恍若破土而出的嫩芽,顶开了头顶沉甸甸的混凝土。阿深盯着项目群里的消息记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开裂的屏保。三天前他分享给小夏的竞品分析文档,此刻正被实习生当作原创方案在会议室展示,而那个标着"内部参考"的水印,此刻像块烧红的炭,烙得他眼眶发烫。"阿深哥,你上次给的群演应急预案……"茶水间里,小夏捧着咖啡杯凑过来,"我改吧改吧交上去了,总监说很有新意呢。"阿深往速溶咖啡里丢了三颗方糖,金属勺搅动的声音清脆得刺耳。他忽然想起老家院里那棵歪脖子枣树,去年冬天被雷劈了半边,父亲用草绳缠着裂口说:"树啊,最忌讳把心窝子都掏给别人看。"会议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阿深第无数次调整话筒位置。台下星辉影业的制片人翻着项目书,忽然抬头:"阿深老师,我记得初版方案里有个突发情况应对表?""在附件七。"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袖口下的拳头却攥得生疼。三天前那个暴雨夜,他独自在办公室加班到凌晨,把可能出现的每个漏洞都编成应急预案,此刻却成了别人履历上的勋章。散会时皮特哥揽着他肩膀笑:"咱们阿深真是福将,往会议室一坐,客户自己就把合同递过来了。"阿深望着主管油光水滑的背头,忽然想起那盆枯死的发财树——原来被供在西北角的不是吉祥物,是块任人踩踏的垫脚石。深夜的公司打印机吞吐着纸张,阿深蹲在地上装订标书。打印机红光映在他脸上,像团将熄未熄的火。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深啊,你王叔说在横店见着你了?别太拼,胖点儿没事,妈给你寄的酸菜饺子记得吃……"他咬住嘴唇,把哽咽咽回肚子里。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他忽然抓起马克笔,在标书封底空白处写下两行字:"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笔尖划破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办公室格外清晰。转机来得猝不及防。星辉影业突然要求追加三个片场的统筹方案,而阿深是唯一一个在项目书里预留过扩展模块的人。当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会议室时,发现小夏正在给客户展示ppt,那些他熬了整夜设计的流程图,此刻正打着实习生专属的水印。"这个模块我们阿深老师最熟。"皮特哥笑着把他推到台前,"让他给各位详细说说。"阿深接过遥控器,屏幕上的ppt突然开始自动翻页。在众人惊呼声中,他平静地合上电脑:"系统故障,我用方案书讲解吧。"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手写笔记,每个数据旁都画着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 客户总监的眼睛渐渐亮了。当阿深讲到第三套备选方案时,对方突然打断:"这些预案……为什么没写在给我们的版本里?因为还在内部测试阶段。"阿深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情绪,"就像做菜,得等火候到了才能端上桌。"会议结束时,客户总监特意绕到他身边:"阿深老师,下季度的新项目,希望由你全权负责。"皮特哥在旁边笑开了花,阿深却盯着对方西服袖口的暗纹——和他主管今天戴的袖扣,分明是同一款。那天之后,阿深开始在办公室玩起"消失术"。晨会永远坐在监控死角,工位上永远摆着半杯凉透的咖啡,连去茶水间都挑着保洁阿姨拖地的时辰。他像株突然学会闭合气孔的植物,把养分都藏在看不见的根系里。"深哥,皮特哥让你去他办公室。"小夏探头进来时,阿深正对着excel表格发呆。他合上电脑,发现屏幕反光里自己的影子,竟比三个月前瘦了一圈。皮特哥的办公室飘着雪茄味,阿深盯着对方油亮的背头,忽然想起暴雨夜被雨水打湿的标书。那些他藏在加密文件夹里的方案,此刻正变成主管升职加薪的阶梯。"阿深啊,星辉的新项目……"皮特哥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还是交给小夏跟进吧,你带带新人。"走出写字楼时,阿深给母亲发了条语音:"妈,给我寄点酸菜饺子吧。"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株终于扎稳根系的树。他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潦草记着星辉新项目的预算分配——这次,他连草稿都打在加密文档里。阿深站在人力资源中介公司的落地窗前,指间的激光笔在玻璃上划出红色光点。窗外飘着细密的雨丝,对面写字楼的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