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息怒!弟子说的句句属实!”
赵志敬虽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如捣蒜,但依旧避重就轻,只说自己“无意间”撞破尹志平行凶,因“一时慌乱”而“未能及时出声阻止”,将见死不救、甚至可能存了龌龊心思的罪责,轻描淡写地说成是“督导不力”、“失了同门之谊”。+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丘处机听罢,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哼!好一个‘有心阻拦’!好一个‘晚了一步’!你这番说辞,倒是把自己摘得清白无辜!”
“弟子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志敬赌咒发誓,语气之“诚恳”,神态之“悲切”,竟连盛怒中的丘处机也一时看不出破绽。
王处一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念师徒一场,加之赵志敬所行虽卑劣,却尚未如尹志平般铸成大错。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罢了!你虽未直接作恶,但临事怯懦,更失了同门守望之义,其过亦不可轻恕!罚你即刻前往三清大殿,跪香一日,静思己过!你可心服?”
“弟子知错!弟子心服!谢师父开恩!谢掌教师伯!谢邱师叔开恩!”
赵志敬如蒙大赦,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慌忙起身,弓着腰倒退着向殿门走去。
就在他转身即将迈出殿门的那一刻,背对着三位师长,他那张原本写满“惶恐”与“感激”的脸瞬间扭曲,眼中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先是狠狠剜了鹿清笃一眼,之后目光又掠过地上昏迷的尹志平,嘴角更是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与幸灾乐祸的冷笑。,p^f′x·s¨s¨..c*o¨m?
鹿清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紧锁,他本想借师门之力严惩赵志敬,以绝后患,却未料到处罚如此之轻。
这轻飘飘的跪香一日,于赵志敬这等心术不正,毫无悔意之人,无异于隔靴搔痒,甚至可能助长其怨恨。
“师父…”
鹿清笃心中暗叹,眼神变得锐利,“望你经此一事,能悬崖勒马,洗心革面。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重蹈原著覆辙,甘为蒙古鹰犬,祸害师门…那就休怪徒儿,清理门户了!”
待赵志敬离去之后,地上的尹志平悠悠转醒,他茫然四顾,当目光触及脸色铁青的丘处机时,浑身剧震,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悔恨与绝望淹没。
挣扎着爬起,尹志平不顾浑身疼痛,“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丘处机面前,以头抢地,悲声泣道:
“师父!弟子…弟子罪孽滔天,禽兽不如!辱及师门清誉,更玷污了龙姑娘清白!弟子万死难赎其罪!求师父赐弟子一死!以正我全真门规,以慰龙姑娘所受之辱!”
说罢,他猛地挺直腰背,紧闭双眼,引颈就戮,神色间竟是一片坦然,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孽徒!你…”
丘处机看着眼前这决然求死的弟子,那高举的手掌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小!说-C/M¨S¨ `更_新\最¨快`
方才的暴怒过后,此刻涌上心头的,竟是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悲凉。
他一生刚烈,此刻却在这孽徒坦然赴死的姿态面前,生出了深深的不忍与自责……
“终究是自己教导无方,徒弟们一个个误入歧途,铸成大错!”
尹志平久等不见掌落,睁开眼睛,发现师父颓然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尹志平心中恍然:“是了,弟子这肮脏之躯,污秽之手,怎配死在师父掌下?徒然玷污了师父的清名。弟子当自裁以谢罪!”
话音未落,他右掌已闪电般抬起,凝聚残余内力,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狠狠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尹师叔不可!”
鹿清笃早有防备,右手疾探,一把扣住了尹志平的手腕!
“师叔!你虽铸成大错,然万幸尚未真正侵害龙姑娘,此事还未至绝境。如今你当思如何弥补过错,以有用之身,行赎罪之事!如此轻生,非但于事无补,反显懦弱,岂是我全真弟子所为?!”
鹿清笃言辞恳切,试图唤醒尹志平的求生之念,然后留得有用之身,日后未抗蒙护国的事业出力。
只是尹志平却理解错了,听了鹿清笃一番话后,浑身一震,喃喃道:“弥补…过错…有用之身…赎罪…
是了,我尹志平最对不住的,是龙姑娘!便是要死,也该死在她的手上,由她亲手了结这段孽债!如此自绝,岂非畏罪逃避?算什么大丈夫!”
突然,尹志平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