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纷纷飞上天空，不少随风落进了海里。

王月生在激动的人群中，感觉分外的落寞，眼睛盯着逐渐远去的军舰，目光似乎射入霍克号后部234毫米（9.2英寸）mk.vi型主炮的炮管，沿着31.5倍径的炮管进入炮塔，然后穿过127毫米的装甲甲板，再穿过几层内部甲板，扫过各层各司其事的动作专业干练的各个岗位上的军官和海员，继续下沉，到达舱底的那两台fairfields公司制造的三缸三胀蒸汽机。

复杂的钢制机构在嘶嘶的蒸汽中发出隆隆的巨响，在四台双端圆柱形锅炉迸发出的150磅/平方英寸蒸汽压力下，输出着马力的功率，驱动着两个直径约5.49米的螺旋桨，推动这艘长约118.2米、宽约18.3米、吃水深度约7.24米、排水量7500吨的钢铁巨舰以20节（37公里/小时）在海面破浪前行。整条舰上满员有544人，都是专业训练出来的军官、军士和海员，都是英国人，哦，可能角落的洗衣房里有两个留辫子的华人洗衣工。

这条舰上的10门152毫米副炮，就是前段时间在黄海耀武扬威，击沉中国主力铁甲舰经远号的日本第一游击队的领舰吉野号的主炮，而且吉野号上这样的火炮也只有4门。而霍克号哪怕在海峡舰队里也只是第三档的军舰。这艘仅副炮火力就是吉野舰主炮火力2.5倍（霍克号主炮4门234毫米，副炮10门152毫米，吉野号主炮152毫米4门）、吨位是吉野号的1.8倍（霍克号7500吨，吉野号4200吨），其造价居然只是吉野号的1.13倍（霍克号36.7万英镑，吉野号32.5万英镑）。

日本作为新晋的半工业化国家，对于中国这个未晋级工业化的国家已成碾压之势。而英国这个世界此时的第一强国，对日本更是碾压之势。这种碾压不仅仅是吨位、火力上的差距，王月生更在意的，是两艘军舰造价比暴露出的英国制造业的令人绝望的强大。

王月生的心神还沉浸在那些海上钢铁巨兽的身上，突然，旁边站了一个人，只凭感觉和味道，就知道是阿珠。阿珠走到王月生身边，靠着船舷，同样目送着庞大的舰队逐渐远去，几条白浪组成的尾迹被一艘艘军舰越拉越长。突然，阿珠轻叹了一声，说“我可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

“当时，王家老爷派人把阿宽、大韦、我，还有现在老营那些孩子召集到了一起，受那么多规矩，还要学东西，还要跟洋鬼子教习学外语，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后来你从广州回来，挑出我们三个跟你来西洋，跟你走了一大圈，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但今天，看见洋人这些大炮巨舰，我可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们再不学习西洋，迎头赶上，真的要被亡国灭种了。都不用西洋人下手，东洋人就会把我们占了。也许就像你说的，那个几百年前的阿兹克特人被西班牙人杀光。你不是说当年蒙古人就差点想把中原人杀光，把土地都改成草场放牧吗？又或者像现在的印度人，给人当奴隶，做家务，种地”。

“中国会不会亡国灭种，我说了你也不信。但是，我们总要努力一番的。我已经跟阿宽说了，他最初在老营学的是英语，这次就留在英国，一边学习机械，一边帮助那边的华人组织起来，同时还要跟sdf那帮人搞好关系。

你学的是德语，这次我帮助大韦在法国入学，陪他跟法国工人党的保罗.拉法格和这边的华人接上头后，就陪你去汉堡大学医学院，一起见李卜克内西他们，然后一样去当地结识一下华人。你们几个以后要天各一方，在当地扎下根来，不但要完成学业，还要跟各个国家的工人党密切关系，还有要把当地的华人组织起来，并且做好过段时间，把老营的同学们都接过来的准备。”

阿珠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不语，突然说道，“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

“跟谁不一样？”

“王家老爷、大爷那些人，还有那些有钱人”。

“我就是王家人，我们王家在云南也算有钱人了吧，我比他们都会吃会穿，怎么就不像有钱人？”

“有钱人的日子我没过过，但我们这些穷人都知道，有钱人家和老爷们都是不把钱当钱，不把我们这些下苦人当人的。而你，虽然讲究吃穿，但从不糟践东西。对于我们，不但不让我们叫你少爷，骨子里你也没想过糟蹋我们”，说完，沉吟了半晌，笑道，“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穷人”。

“你说对了，我上辈子是穷人，穷到装都装不出来有钱”。

阿珠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