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冰冷的硬毫精准地落下,极其稳当地,在“江庭钰”这个名字的后面,写上了临时给“兄长”起的名字。
“江庭钰名下嗣子:念近。”
从此刻起,在宗法礼仪的世界里,在列祖列宗的眼里,江怀远的兄长在名分上就已经被过继给了江老太爷弟弟的儿子做儿子。
即成为了江怀远堂叔的儿子。
也就是此刻的他,辈分已经低于季鲤了。
这就是季鲤想到的解法,通过过继这一方式,合理的转化辈分。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让这位“兄长”认自己为爹的,但一想觉得风险很大,毕竟江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所以选择了最稳妥的,让没了后代已经绝嗣的九堂叔一脉来过继。
古代这种一脉绝嗣后另一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的现象相当常见。
意识到了被算计的“兄长”起身想要反抗,但又被季鲤一脚踹倒。
季鲤拎起了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了九堂叔江庭钰的牌位前,强迫着他框框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兄长”,或者说江念近,只能愤恨地看着季鲤。
他这具车夫的身体太过柔弱,完全不是江怀远的对手。
“最后一步。”
季鲤自言自语般,又拖起了江念近。
江念近知道反抗只会遭受毒打,于是闭上眼屈辱的任由季鲤拖着。
不过他的表情似乎隐藏着一丝享受。
停在了供桌前的季鲤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拉起“兄长”沾满灰尘和泪水的右手,不由分说,直接将其大拇指按在印泥盒里,然后重重戳在了族谱那页写着他名字的纸上。
“列祖见证!”
“礼——成——!”
季鲤厉喝,雄浑的声音在空荡的祠堂内回响。
仪式完成,生米已强行煮成熟饭。
就在季鲤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处理后续时,灵堂厚重的门被猛地重重一撞!一声难以置信、饱含震怒的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江怀远!你这个畜生!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