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缓缓移开,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是没听见。
苏梓宸叹了口气,重新端起药碗,这次不再强求,只是用银勺轻轻碰了碰凌言的唇瓣,低声诱哄:“不苦的,你尝尝……喝了药,身体才会好起来。”
见凌言还是不动,便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然后俯身,用唇覆上对方的唇。
苦涩的药汁混着他口中残留的血腥气,被渡进凌言口中。
凌言猛地一颤,想躲却被他扣住后颈,只能被迫咽下。
苏梓宸松开他时,指腹轻轻擦过他唇角的药渍,语气带着一丝得逞的温柔:“你看,不苦吧。”
凌言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似乎凝了水汽,不知是药汁还是别的什么。
苏梓宸也不逼他,只是耐心地一勺勺喂,每喂完一勺,就把糖递到他唇边,低声说:“张嘴,吃糖。”
暖炉的火星噼啪作响,映着榻边两人的身影。一个浑身浴血,却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一个面色苍白,蜷缩在被褥里,偶尔在糖的诱惑下,才会极轻地张开嘴,咽下那碗苦涩的药汁。
窗外的风雪依旧呼啸,妖界的裂隙在黑暗中吞吐着戾气,而这小小的若雪阁内,却日复一日上演着这样诡异而偏执的温情。
苏梓宸身上的伤口结痂又裂开,新的血迹覆盖旧的,唯有在喂药时,那双沾染了无数杀戮的手,才会放柔了力道,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阿言,”他喂完最后一口药,将糖塞进凌言口中,看着他下意识地含住,苍白的脸颊终于染上一丝极淡的暖意,才低声喃喃。
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那人听,“你的命是我的,就算要锁你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死。”
糖的甜意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却冲不散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与苦涩。
凌言含着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无人知晓他此刻心中是何滋味,唯有枕边悄然滑落的一滴泪,无声地渗入锦被,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