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弟子忽然反应过来,“今早我看见长老往膳房搬了一筐子菌菇……”
话音未落,膳房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锅盖被热气顶飞了。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凌言站在灶台前,手里还握着半截断了的锅铲,陶锅里黑黢黢的东西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泡泡,烟气缭绕中,他耳尖的红色似乎更浓了些。“咳……”凌言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掩饰什么,伸手想去揭旁边蒸笼的盖子,却忘了垫布,指尖刚触到滚烫的笼屉便猛地缩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指尖,墨眉微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摸出个白玉小瓶,倒出些伤药抹在指腹,动作依旧慢条斯理,仿佛在给灵器描纹。躲在假山后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那位能让万妖窟妖修闻风丧胆的青鸾长老,在厨房里竟会像个初学乍练的小修士般手忙脚乱。可偏偏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股自成一派的郑重,哪怕是打翻了酱油、烫了手指,脊背也挺得笔直,神情认真。“走、走吧……”高个弟子拉了拉同伴,“这事……打死也不能往外说,不然要被扔下听雪崖崖壁。”两人抱着铜壶,连灵泉水都忘了送,蹑手蹑脚地往后退,直到转出月洞门,才敢大口喘气。·s^o¢e.o\.?n^e^t/回头再望,听雪崖的膳房烟囱里正飘出袅袅青烟,混杂着若有似无的焦香,竟在满山苍翠间添了几分鲜活的人气。而此刻的膳房里,凌言正对着一桌狼藉微微蹙眉。陶锅里的菌菇煨豆腐已成了焦炭,蒸笼里的馒头却忘了点火,唯有旁边瓷坛里的梅子酒还透着清冽酒香。他正想着要不要把焦锅藏起来,忽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便看见苏烬掀帘而入,披风上还沾着几片枫叶。“怎么弄了这么多烟?”苏烬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灶台上的焦痕,却没说什么,只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烟灰,“我在山道上就闻见香味了。”凌言瞥了他一眼,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衣角:“……菜谱有误。”“哦?”苏烬低笑出声,拿起旁边一根被烤得焦脆的青菜梗,“是哪步错了?可是忘了放糖?”“……”凌言耳根又热了热,转身去拿碗筷,“用膳。”他将那碟焦黑的“菌菇煨豆腐”推到角落,又从蒸笼里拿出几个歪歪扭扭的白馒头,摆在青瓷盘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餐桌上,映得他耳尖的红色格外清晰。苏烬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却只是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x+i_a.o^s¢h¢u^o/c,m-s?.*n.e¢t′“嗯,”他抬眸看向凌言,茶色眼眸里漾着暖意,“好吃。”凌言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去,恰好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底。窗外的风卷着紫藤花瓣飘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瓷盘上,与那点烟火气混在一起,竟莫名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滋味。苏烬确实是笑着将一桌子焦菜都扫进了肚里。那盘菌菇煨豆腐焦得像块黑炭,边缘卷着枯硬的锅巴,筷子一戳便簌簌落渣,送进嘴里时舌尖先尝到一股浓重的焦苦味,随后是齁咸——显然是酱油倒多了。 他却吃得极认真,每嚼一口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凌言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耳根始终没消下去的红意几乎要漫到脸颊。他默默将那碗煨得发黑的菌菇汤推到自己面前,舀了一勺想尝尝咸淡,却在汤汁入口的瞬间猛地呛咳起来。那汤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一汪融了盐粒的苦水,舌尖刚触到便泛起尖锐的咸涩,混杂着菌菇煮过头的腥气,直往喉咙里钻。“咳……咳咳!”他被呛得眼眶微红,下意识看向苏烬,却见对方正端着空碗,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仿佛那碗汤是什么玉露琼浆。“这汤……”凌言声音有些沙哑,“你当真觉得好喝?”苏烬抬眸,茶色眼眸里盛着细碎的笑意,像落了满眶的阳光:“自然。”他将空碗往前推了推,语气笃定。“阿言第一次下厨,便是拿盐水煮石头,我也觉得是天下至味。”这话直白得让凌言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慌忙低下头去,指尖无意识地蹭着碗沿,却在触到碗壁那圈凝固的盐渍时更显窘迫。偏偏苏烬还在看着他,目光温煦得像窗外的日光,让他无处可躲。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膳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霍念喘着粗气冲了进来,发髻散了一半,发带歪歪扭扭地挂在颈间,脸上是少见的惊惶。“师、师父!苏烬!”他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