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了榻上铺得整齐的新被褥。
木桌上堆得小山似的食盒,梅子酒的瓷坛敞着口,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甜腻的光。“你买这么多做什么?”凌言踢掉鞋,语气里的烦躁还没散干净,目光却忍不住在食盒上逡巡,“你还要在这长住不成?”他指尖蹭了蹭鼻尖,余光瞥见苏烬正蹲在桌边解食盒的绳结。苏烬低笑一声,打开最上层的食盒,露出一块莹白的菱粉糕,边角还撒着星星点点的糖桂花。“怎么会吃不完,”他用竹筷夹起一块,递到凌言面前,“你看,樱桃毕罗是东街张记的,桂花蒸米糕放了新晒的糖桂花,糖炒栗子还温着——”食盒一层层打开,豌豆黄的嫩黄、杏仁酪的乳白依次铺开,全是凌言爱吃的点心。凌言别过脸,却在苏烬拿起一块方方正正的豌豆黄时,伸出手接了过来。豆泥细腻,甜而不腻,苏烬慢悠悠地补了句:“对了,还有这坛梅子酒,今年新酿的,加了你喜欢的合欢花。”酒坛被推到面前,清甜的果香混着酒香涌进鼻尖。凌言捏着豌豆黄的手指紧了紧:“醉了明日起不来,田里还等着……”“起不来就睡着,”苏烬打断他,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鬓发,“阿言不需要起床,有我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哄骗的温柔,顺势将一只青瓷酒杯推到凌言手边,“就尝一口,嗯?”烛火跳跃,映得苏烬眼底的笑意更深。凌言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琥珀色里浮着几瓣浅粉的合欢花,像极了苏烬平日里逗他时弯弯的眼尾。他咬了咬牙,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梅子的酸甜混着酒香滑入喉间,比想象中柔和些,便又忍不住喝了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