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诀\",再睁眼时,耳中突然炸开无数细微声响:柳姑娘发间银饰轻碰的脆响,孙大夫铁杵上雪粒融化的滴答,还有...
\"屋顶!\"方仁杰短刀出鞘,脚尖点地窜上屋檐。
雪幕里,一道黑影正往怀里塞信鸽,察觉动静时方仁杰的指尖已到面门。\"天音指!\"他低喝,指风擦着对方人中穴掠过——这招他在系统空间里练了七七四十九遍,专封喉舌不致命。
黑影闷哼着摔下瓦当,砸在雪堆里直抽搐。
柳姑娘的短刃抵住对方咽喉:\"朱捕头的腰牌?\"她扯下对方衣领,露出半块刻着\"洛宁捕\"的铜牌,\"上个月在城隍庙抓偷银锭的小贼,我见过这牌子。\"
方仁杰蹲下身,捏住对方下巴。
那探子疼得涕泪横流:\"大...大人让我盯着方更夫,说您和反贼勾结!\"
\"反贼?\"方仁杰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朱胖子收了幽冥教多少银子?\"探子浑身剧震,眼神瞬间涣散——柳姑娘的刀尖已经挑断了他的哑穴。
\"方大哥,东街方向。\"柳姑娘突然抬头。
远处传来急促的锣鼓声,像块石头砸进静湖。
方仁杰侧耳,南巷的狗突然狂吠,西巷的火把光映得雪墙通红——是六扇门的巡城灯笼。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钲,更夫的梆子声本该在丑时三刻响起,可此刻整座洛宁城的更声都哑了,只剩六扇门的铜锣,一下下敲在他心口。
\"好个瓮中捉鳖。\"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他们算准我们会往义庄跑,所以封了东西南三巷。\"
\"那北巷呢?\"孙大夫颤巍巍指向北边,老眼突然亮起来,\"乱葬岗的石塔!
当年神判门查案时,老门主说那塔基是空的,能通...\"
\"不能走北巷。\"方仁杰打断他,目光扫过四周逐渐逼近的灯笼光,\"六扇门要的是活口,幽冥教要的是灭口,两边都想把水搅浑。\"他握紧铜钲,指节发白,\"既然他们要当猎人,那我就做回猎物——不过这猎物,得带点刺。\"
柳姑娘忽然笑了,银刃在雪光里划出半轮月:\"要怎么刺?\"
方仁杰摸出怀里的《九判诀·判二》,绢帛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望着逐渐合围的灯笼阵,喉间滚出低笑:\"朱捕头不是爱看戏么?
那就给他唱一出...请君入瓮。\"
雪还在下,将方仁杰的脚印一点点填满。
但这一次,他踩下的每一步,都像刀刻在雪地上——洛宁城的夜,该醒了。
他转身对柳姑娘低语:\"等会我引开六扇门,你带孙大夫去石塔...记得,把那封信囊里的'京中'二字,拓下来。\"
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一旋,应了声\"好\"。
远处铜锣声更近了,方仁杰摸出铜钲,敲出三声长响——这是奶娘教的\"破局\"暗号。
雪幕深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但方仁杰知道,今晚之后,洛宁城的夜,再不会由别人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