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中微微晃动,那只沉重的箱子轮廓似乎再次显现了一瞬。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了一瞬,如同山岳般压得你几乎窒息。
“‘油灯’债……清了。” 砂纸般的声音最终落定,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冰冷,“‘画师’的路……还长着呢。”
话音落下,阴影中那双幽绿的眼眸如同被风吹灭的鬼火,悄无声息地暗淡、湮灭。连同佝偻身影的气息,也如同融入虚无的海绵般,彻底消失。机房内只剩下油污弥漫的余臭和你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压力骤失,精神稍懈,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猛地从你口中喷出,溅落在脚边的三寸逆笔上。粘稠的血液迅速被那油亮的诡异笔身吸收,如同滴入海绵,瞬间渗透了进去。
笔身上那几道细密的裂痕中,隐约流动的血色丝线微微一闪,随即沉寂。一股极其微弱却极其清晰的血腥怨气,从笔中渗出,丝丝缕缕缠绕上你疲惫不堪的意识。
佝偻人的警告和当票滚烫的字痕重叠在一起。
油灯燃尽了。
你亲手点燃的。
但你用来点燃的灯油……又是什么?
(第八夜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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