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收起你的脏钱!马上派人跟我去济世堂,把人犯和证据带回县衙!”
回到济世堂时,纪白已经从李三嘴里问出更多细节:日本人以破庙为据点,每次作案都选在风沙最大的夜晚,用特制的化学胶水将壁画整幅剥离,再用骆驼运往沙漠深处。“他们还说……”李三怯怯地抬头,“说等这批货出手,就给张师爷一大笔‘辛苦费’,够他买几亩好地了……”
县衙的人姗姗来迟,看着被捆的衙役和李三,一个个面面相觑。我让纪白把搜出的账本和那截碎布收好,押着人犯回县衙。刚走到大堂,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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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老王掌柜带着十几个百姓堵在县衙门口,手里举着锄头扁担:“县太爷!把偷壁画的汉奸交出来!”“不能让洋鬼子糟践老祖宗的宝贝!”
县长吓得躲在柱子后面,我走到门口对百姓们说:“乡亲们,偷壁画的汉奸已经抓到了,还有县衙的内鬼!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老王认出了我:“楚探长!您可一定要做主啊!莫高窟的壁画,是咱们老祖宗的心血,不能让外人抢走啊!”
“放心,”我提高声音,“只要有我楚明在,就不会让国宝流落他乡!”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眼神里满是信任。
这天下午,我们在县衙提审李三和那两个衙役。起初他们还想抵赖,但在账本和人证面前,最终全招了。原来县长早就知道日本人的勾当,收了好处费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张师爷从中牵线。日本人答应事成之后,会“赠送”几幅“不重要”的壁画给县长“收藏”。
纪白在一旁记录,笔尖几乎要戳穿纸页:“真是岂有此理!身为父母官,竟做出这等通敌卖国的勾当!”
审完案已是黄昏,我站在县衙门口,看着敦煌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提着灯笼在县城巡逻,防止日本人再来捣乱。老王掌柜走过来,递给我一壶热酒:“楚探长,喝口暖暖身子。这西北的天,人心要是也冷了,那才真没救了。”
我接过酒壶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烧,却暖不透心里的寒意。汉奸可恶,内鬼更可恨,他们就像蛀虫,一点点啃食着国家的根基。
“王掌柜,”我望着远处鸣沙山的轮廓,“日本人现在躲在破庙,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把被盗的壁画追回来。”
“我给你们找向导!”老王一拍胸脯,“我表哥是走驼队的,对莫高窟周边的戈壁滩熟得很,就算是夜里走沙窝子,也迷不了路!”
正说着,纪白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张刚画好的地图:“楚明,我把李三交代的破庙位置标出来了。离莫高窟大概二十里,在一片雅丹地貌中间,确实很隐蔽。”他顿了顿,眼神凝重,“李三还说,日本人前几天运走了一批‘货’,说是要送去‘关外’——恐怕是想偷运出国。”
关外,就是茫茫大漠。一旦让他们把壁画带出甘肃,再追就难了。
“事不宜迟,”我捏紧了拳头,“今晚就出发,去破庙!”
老王连夜找来他的表哥——一个名叫马五的驼队头领。马五是个沉默的汉子,脸上刻满了风沙的痕迹,听完我们的来意,只说了一句:“走!不能让洋鬼子把咱老祖宗的东西偷跑了。”
午夜时分,我和纪白跟着马五,牵着三匹骆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敦煌县城。清冷的月光洒在戈壁滩上,沙丘像凝固的海浪,远处的雅丹地貌狰狞如鬼魅。马五牵着骆驼走在前头,脚步轻得像猫,时不时停下来用耳朵听风的声音。
“这地方邪乎得很,”他低声说,“白天太阳把沙子烤得能烙饼,晚上又冻得像冰窖。遇上黑沙暴,连骆驼都找不着北。”
纪白裹紧了棉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化学粉末的玻璃瓶:“马大哥,那破庙还有多远?”
“快了,”马五指了指前方一片阴影,“看见那几个土堆没?那就是老风口,破庙就在风口后面的凹地里。”
我们放慢脚步,借着月光靠近。果然,在一片高低错落的雅丹土丘中间,有座破败的小庙,庙门歪歪扭扭地挂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我做了个手势,马五牵着骆驼躲在土丘后面,我和纪白猫着腰靠近庙墙。刚到窗边,就听见里面传来日语对话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响声。
“……山田君,这批壁画残片必须尽快运到阿拉善,佐藤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驼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