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模糊的名词在脑海中闪现——似乎与湘西某些隐秘的赶尸流派有关,但又不完全像。
“信物?”白雨妍立刻捕捉到这个词,“能确定来源吗?”
“暂时不能。但此物绝非槐树精自身所有,是被人为植入其核心,借其百年阴力温养的!”诛星斩钉截铁。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尚有余温的树精灰烬上。越是靠近,那令牌碎片散发出的阴冷邪气就越发迫人,如同实质的针芒刺向他的护体金光。他右手掐诀,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金光,谨慎地凌空画出一道简单的“禁”字符文,试探性地罩向令牌碎片。
,!
嗡!
禁字符文刚触碰到令牌碎片外围的幽光,便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符文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令牌散发的黑暗侵蚀、吞噬!令牌碎片仿佛活物般微微震动,一股更强烈的吸扯之力传来,竟试图顺着诛星发出的那缕微弱金光,反向吞噬他的本源法力!
诛星脸色一变,当机立断切断那缕金光联系,同时左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金光炁刃瞬间斩出!
“嗤啦!”
金光炁刃精准地斩在令牌碎片下方连接的最后一点腐朽根须上。令牌碎片应声而落。就在它即将落入灰烬的瞬间,诛星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巴掌大小、贴满了黄符的玉盒闪电般掷出,盒口大开,精准地将令牌碎片兜了进去!
“啪嗒!”盒盖瞬间合拢!
几乎在盒盖合拢的同一时间,盒内传来“咚!咚!咚!”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仿佛里面关着一头狂暴的凶兽!整个玉盒都在剧烈震动,表面贴着的黄符光芒急闪,符文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盒体表面甚至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
诛星立刻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急速诵念镇邪咒文,一道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加固在玉盒的封印符箓上。白雨妍也紧张地守在旁边,枪口警惕地指向玉盒,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足足念诵了三遍完整的《净天地神咒》,玉盒的震动才渐渐平息下来,表面的黑霜缓慢褪去,但那些黄符的光芒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诛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看着那暂时被镇压住的玉盒,眼神无比凝重:“好凶的东西!仅仅一块碎片,就有如此邪力…若完整的令牌,或者…不止一块碎片…”他想起树根深处看到的那个庞大意志,“七阴养煞局…幕后黑手‘先生’…这局,比我们想的还要可怕!”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槐树精被吞噬殆尽,地下管道内的蚀骨阴气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消散,虽然依旧阴冷,但那种深入骨髓的侵蚀感减轻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腐败的混合气味。
“老张的线索不能断。”白雨妍走到槐树精原本扎根的核心位置,蹲下身,戴上手套,仔细在厚厚的灰烬和朽木中翻找。很快,她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灰烬深处夹起一小片东西。
那不是木炭灰烬,而是一片指甲盖大小、边缘焦黑卷曲的…暗褐色皮革?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气息。
“这是…皮屑?”白雨妍将证物袋凑近灯光,仔细辨认,“看质地和颜色…很像是老张工作服袖口上那种耐磨帆布料的碎片!他果然在这里出现过!而且,是被强行拖拽或者挣扎时留下的!”
诛星走过来,看着那片焦黑的帆布碎片,又看了看被封印的令牌玉盒,沉声道:“槐树精被令牌吞噬,老张的线索似乎也断了。但令牌本身,就是最大的线索!它指向的‘七阴养煞局’,就是幕后黑手的布局!老张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的牺牲品。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令牌的来历!”
白雨妍站起身,目光锐利:“回局里!我立刻调阅所有关于特殊物品、民俗符号以及…老张失踪前后所有关联人员的档案!尤其是能接触到焚化间和异常物品的人员!”她顿了顿,看向诛星,“你的伤…”
“无妨,暂时压制住了。”诛星收起玉盒,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一丝暖流,“当务之急,是阻止下一个‘老张’和下一个‘槐树精’出现。这令牌碎片,就是揭开‘先生’面纱的第一块拼图。”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这阴森的地下战场,不再停留,迅速沿着来路返回。脚步声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更带着拨开迷雾的沉重决心。令牌碎片在玉盒中沉寂着,如同一个蛰伏的恶魔,预示着更汹涌的暗流即将袭来。而老张那傀儡般的幻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诛星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