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之下,木清坐在白玉座椅上,柔和的银辉洒落在她淡青色衣袍上,仿佛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高贵如神只,周身流淌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x~z?h+a-i!s+h,u!.~c¨o_m-她轻抚裙摆,神色淡然,目光沉静无波,丝毫不受阴气影响。夜风呼啸,寒意森然,众人都紧紧抓着衣服蜷缩起来,试图抵挡那渗入骨髓的阴冷,唯独她依旧稳若磐石,仿佛身处温暖的春日,而非鬼气森森的山林。
虽然没有直接动手,鬼新娘却清楚,自己打不过木清。
时光荏苒,能在百年之后还保持着头脑清醒,她可不是一只只会杀人吃鬼的傻鬼。
被炼成厉鬼虽然不是她的本意,她身上吞噬了多少鬼魂却是事实。仇恨和执念早已渗透进她的魂魄,成为她存在的唯一支撑。留给她的或者是十八层地狱里永生永世的折磨,或者是直接自爆,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没有轮回,没有转世。
她,没有回头路。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鬼新娘死死盯着木清,怨毒与执念交织,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吞噬。
“你走投无路了,但是你家娃有啊。”木清轻轻抚着手腕上的槐木手串,声音幽幽响起,“你希望他一直当个小鬼婴,无法轮回转世吗?”
伴着木清的话语落下的是槐木手串里传出来的尖利叫声,刺耳,但是,活泼。/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鬼新娘望着她,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怨毒、挣扎、痛苦……最终,她颤抖着,缓缓开口:“当年……那场婚礼,从未真正结束……”
她叫如烟,贫苦出身,在那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早早被卖入青楼,命运自此便不再由她掌控。
在青楼里,如烟学会了一切迎合讨好男人的手段,学会了在觥筹交错之间如何戴着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生存。她幻想过某一天,有人会带她离开那肮脏的地方,给她一个归宿,可最终,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逢场作戏,全是笑话。
直到那一天,叶辰星来了。
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许她良田美景,许她一生安稳。
她信了,信得义无反顾。往日被生活磋磨失去的光彩也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里。
当叶辰星以婚约为名,在夜里将她迎出青楼时,她以为自己终将得到了新生。然而,婚礼那天,鲜红的嫁衣尚未掀开,等待她的却不是良人,而是一个血腥的祭坛,祭坛边上站满了不认识的人。
那些人说,她的极阴命格,是灾祸的源头,唯有以血肉献祭,方可镇压邪祟,保佑叶家家族兴盛。于是,漫天红烛摇曳中她被一条白绫捆住,草草结束了一生,热血未凉时,头上被钉入镇魂钉,渗出的血染红嫁衣,魂魄被炼作厉鬼。¨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至死,她都未曾见到自己的良人出现,未曾等到机会亲自与对方分享喜悦。
“相公,我肚子里有宝宝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魂体处在无边的黑暗中,周围源源不断有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里。原本死在腹中的宝宝竟然吸收了她的阴气,慢慢长大,降生,只是也和她一样,只能待在那无边的黑暗里。
“我和宝宝一直被封印在这个瓦罐中,当初的婚礼一片混乱,我直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木清端坐在如烟面前,目光沉静,仿佛能看穿她的执念。
“你还在等?”木清的声音轻缓。
血红的嫁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残破的裙摆仿佛仍沾染着未干的血迹,象征着那场未完的婚礼和她被剥夺的一切。
凡人几十载年华,她等不到答案。
“你相公是凶手……”人群里传来陆子钰的声音。
如烟一听这话,猩红的眼眸瞪大,沉静下来的阴气一时之间又暴涨数倍,向外扩散开去。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了无数哀嚎,鬼气翻滚,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鬼新娘的声音低哑如同刀锋划过铁石,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怨恨,“他爱我,我们有孩子!”
陆子钰看到即将暴走的鬼新娘不敢把接下来一句话说出来——
谁家好人去逛窑子?
嫖客谈什么爱情?
“既然你说你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怎么会知道你是极阴命格?”木清的声音带着无法违逆的力量,“都当鬼百来年了,给人当太奶奶都嫌你装嫩,还这么蠢着实不容易。”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