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十六,及冠、成家之日遥遥难盼,整四年过去,他莫非只能看得上一个李娘子?”
那当然不会,丘长史放心下来,转念想想,又有些不解,“公子如今央您带她回去,可想过如何安置人家了?”
萧应问道,“既做人证,御史台当自有安排,某并未过问。?E-Z_小*说*网+ +首+发^”
也是,萧世子哪里能在意得了这些小事。丘长史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时候不早,他也不得多耽搁了萧应问歇息,便直截了当又从袖笼中摸出另一书信递过去,“清源公主家书一封,世子,殿下特意交待过了,此去数月杳无音信,盼望您能回复一二,也好安她老人家的心。”
萧应问接了,也笑一声,“还有劳您亲自带来。”
那么事儿到了这里告一段落,萧应问揉揉眼,将帐中灯盏盖灭了两只,便撩袍往宝椅上坐了。
他倒奇怪李宁洛会写信来问候,仔细想想,八成是见得了嘉昌县主为儿忧心忧虑,衬起她对自家不孝子不闻不问太不像样,于是乎便送了这样一封“信”来。`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就着灯影挑开绢布一角,质地细腻的重蔓芙蓉织锦纹上果真是空空荡荡,萧应问“哈”了一声,不可置信把绢布往桌上一搁。
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了一端慢慢展开,那份空荡愈展愈宽,直至落在了中间一行落拓的狂草。
清源公主自个逍遥还不够,哪有空闲管这小子的死活,给上“善自珍重”四字,已算得上慰藉问候。
萧应问早都惯了,随手将那绢布一掷,又摸到了袖中另一件东西。
“来人。”
外头那么冷,梁术早想着过来听吩咐,削尖脑袋刚钻进帐子,就有个什么东西迎面直冲。
他眼疾手快拦下了,低头定睛一瞧,却是个宝相花纹的香袋,看样子像是男子式样的,这……也没见着世子用过呀,他疑惑抬头,“世子?”
萧应问“嗯”了声,只吩咐道,“送去肃州那位手中。·9*5·t`x?t...c\o!m*”
肃州那位?哦——懂得了,梁术领了令,恭敬退出了里间。
第51章 “忍不住哼唧两声。”
出了落门关便算得离了雨雪滂滂的西三州, 行队于荒野踏尽陇草,至第十五日,终在露水晨曦中见着兰州城的影子。
这半月颠簸下来,李辞盈坐卧在金质辎车之中都觉骨头要散架了, 更别说后头庄冲、纪清肴等人, 偶尔两回往那边问候,但见几人蓬头垢面挤在一处, 说不出的憔悴枯槁。
这么的回来少不了抱怨两句, 而萧应问呢, 先是懒懒听着并不搭话, 后头李辞盈没耐烦偎到他臂间了, 他才放下书册摸了摸她的脑袋,“昭昭不明白?莫不说他几个如今是重案从犯,就单单迷津寨为恶这些年,能全乎着捆运在囚车中都是看着了你的面子。”
虽吃住简陋了些, 到底没短缺了他们的,甚至萧世子没忘了寻来稀奇的紫云膏给庄冲治额上那道疤。
这么想来也做得足够了, 再多优待只怕引来旁人侧目。李辞盈低低“喔”了声, 坐直身子, 也就打算作罢了。
可真奇了, 平日里没依着她没有不絮絮叨叨扭扯半晌的?萧应问举目望着书册, 闲闲散散说道, “这回怎半点不歪缠,可都不像咱们昭昭了,哦, 又在背后怒眉睁目,气得自个等会儿饭也吃不下。”
什么呢, 免他麻烦倒不晓得知足了,李辞盈干巴巴笑了声,敷衍道,“妾想着,也不是谁人都有好运能得郎君偏爱呢,庄冲——”她忽想起什么,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又改口,“——庄冲等能留得性命,妾已十分感激您。”
这话中暗藏玄机的,萧应问怎听不出来,“哦”了声,慢条斯理开始卷手中的册子,挑眉看她一眼,“在这儿等着呢,怎么的,留庄冲一人还不够,得把那群沙匪都安置好了才够得起昭昭感激的?”
李辞盈也知自个过分了,但这些日子萧世子实在太好说话,怎么的也让人想在他那儿多敲出些奢望来,“妾没这样说过。”她勾了个笑,托着下巴冲他眨眨眼,“昭昭不敢贪婪呢。”
不敢么,嘴角轻扬,一双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只怕别人不晓得她口是心非似的,罢了,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告诉她也无妨。
将卷轴往小几上一搁,他慢慢从袖袋中摸出枚令牌来,“只要是某给得起的,万不介意昭昭多少贪婪。”
此令以黑檀木制,朴素无华,正正方方的,怎看也不像配得上世子私篆,李辞盈好奇凑过去一瞧,木牌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