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地砸在沙滩上,也砸在王槿心头,“高丽,已经成为历史!有我在一天,你就绝无可能复国!一丝一毫的机会,都绝不会有!”
海风骤然变得凛冽,卷起王槿的裙裾猎猎作响。她猛地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向杨炯压迫性的目光,那双曾盛满泪水、此刻却燃烧起另一种火焰的眸子,亮得惊人。
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用一种近乎刻骨的平静,一字一顿地回应,声音不高,却比海涛更坚定地撞击着耳膜:“那我就建一个新国!”
“呵!”杨炯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荒谬感,“新国?你拿什么建?拿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更甚,目光如刀,将她从头到脚剐了一遍,“睁开眼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所谓的‘势力’!哪一处不是打着杨家少夫人的名号狐假虎威?哪一座港口不是借着江华港的东风、靠着杨家船队的庇护才苟延残喘?你手下那些兵卒,够填满我杨家水师一个营吗?还是够给崔忠献的铁甲军塞牙缝?够尹瓘那老狐狸动动手指头吗?”
杨炯每说一句,王槿的脸色便白一分,但她紧咬着下唇,倔强地挺直着脊梁,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无权!”杨炯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你靠的是我杨炯‘妻子’的虚名!无财!”他指着身后江华港的方向,“你靠的是我杨家海贸的支撑!无兵!”他眼中寒光闪烁,“你那点微末力量,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建国?你凭什么?拿你白日做梦的妄想吗?”
王槿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猛地从沙滩上站起来,由于动作太急,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但立刻站稳,毫不示弱地仰视着杨炯,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依旧清晰无比:“凭我王槿这一生!我活着一天,就为此奋斗一天!我成不了,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若不成,还有我的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只要高丽血脉不绝,只要复国之念不熄,终有一日,星火必成燎原之势!这片土地,终将会再现高丽繁荣!”
“儿子?”杨炯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他怒极反笑,眼神却冰冷刺骨,上下扫视着王槿,带着赤裸裸的嘲讽,“你能个屁!你哪来的儿子?你倒是告诉我,你王槿的儿子,现在在哪?嗯?”
这直白的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槿心口。·w*o*d*e_s,h!u-c/h?e+n?g,.!n*e^t\她浑身剧震,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语塞。
是啊,儿子?她连一个名正言顺的丈夫都没有,连一个真实的“家”都没有,她拿什么去孕育一个承载复国希望的继承人?
一时间,巨大的羞愤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然而,仅仅一瞬的失神之后,王槿眼中猛地掠过一丝破釜沉舟般的狠绝与疯狂。她迎着杨炯冰冷嘲讽的目光,忽然抬手,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掠开被海风吹到唇边的一缕发丝,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妖冶的妩媚。
她微微侧头,避开杨炯逼人的视线,目光飘向翻涌的海浪,用一种近乎耳语、却足以让杨炯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地嘀咕道:“我能给你下一次药,就能下第二次!”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怒吼更具杀伤力。它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杨炯最不堪回首、也最引以为耻的过往。
“你下……”杨炯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狂暴的怒意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额角青筋暴跳。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暴怒而嘶哑变形,“你给我下药?好!很好!你下!你敢给我下药,我就找你妹!”
“你敢!”王槿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炸毛。方才那点刻意营造的、带着算计的妩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护犊母兽般的凶悍。
她彻底被激怒了,杨炯竟然用她最珍视、最想保护的妹妹来威胁她,这触碰了她绝对不可逾越的底线。
王槿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撞上杨炯的胸膛,眼中喷射出狂怒的火焰:“杨炯,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捆起来!下最猛的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彻底豁出去了,什么仪态,什么算计,什么隐忍,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精于权谋、步步为营的长公主,只是一个被彻底激怒、不顾一切要守护至亲的姐姐。
她仰着头,胸脯因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定,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