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值班的护士听见动静上前制止道:“吵什么?这里是重症病房,不是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
何姝吟使足了劲拽着周喜的胳膊就往外拉,三两步之后,她手一甩,周喜没站稳,首首撞在了一旁的墙上。之后,何姝吟转身回到病房外坐下,全然不打算再理她。
此时程建为也跟了过来,他一瞬间就清楚了状况。他满是歉意地上前对何姝吟道歉:“抱歉,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孩子才惹出这种事来。”
“道歉有什么用?如果是你的孩子好好地弄成了这样,你作何感想?”何姝吟眼睛有些红。
程建为嘴边的话一时哽在了喉咙里,是啊,他没有忘记自己失去女儿的时候心里的愤怒与痛苦。
“我失去过一个女儿,就是被郑远强害的,您此刻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也正是因为郑远强如今又来骚扰我的小女儿,所以她才一时冲动犯了错,导致您儿子受到伤害。”程建为语气诚恳,“周喜有她的不对,我向您道歉,您儿子救了我女儿,我也要向您道声谢。”
说完,程建为深深地鞠了一躬。~8*6-z^w^w^.`c*o`m*周喜在一旁红着眼,说不出此刻心里的感受,就是仿佛被人用针扎着,一阵阵地发麻发疼。
何姝吟也没想到他们和郑远强之间有过这样的过往,可她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她最终还是一脸不耐地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们。”
见何姝吟态度坚决,程建为也理解,他转头对周喜说:“我们先回去。”
“爸。”周喜喊了声,似乎还想留在这。
“听话。”程建为伸手拉着周喜往外走。
那晚,周喜整宿都没有睡着,在没有尽头的黑夜之中,她一闭眼就能看见沈彧舟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怀里的样子。无力感如猛浪迎面扑来,让她难以喘息。
第二天,周喜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沈老爷子的助理打来的,他约周喜见面,周喜没多犹豫便答应了。等见到来人后,她发现正是高考结束那天接走沈彧舟的那人。她跟着上了车,也没问去哪儿,一路沉默。
车最终停在了沈家的大门口,周喜那一刻才知道沈彧舟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光是这一套房子,就是多少家庭几代人都奋斗不来的。
进了沈家,助理带着周喜去了二楼书房,他轻叩了两声房门,恭敬地喊了一声“沈先生”,待里面传来声音,他才推开了房门。
周喜走了进去,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书桌前,不怒自威。他看见周喜进来,示意她坐。
“你就是周喜?”
“是。”周喜应了一声。
“你现在和我孙子是什么关系?”沈济明没有和她过多寒暄,首奔主题。
周喜稍一迟疑:“男女朋友关系。”
沈济明冷笑了两声:“你不觉得你们这个年纪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有些太幼稚了吗?”
不觉得。可周喜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们之间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过家家,算不得数。”沈济明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了性。
“我孙子的事我己经知道了。前后因果也都己经了解过了。郑远强我不会放过,但这事儿也难说有没有你的责任。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孙子是无辜的,却平白为你摊上这事。总要有个说法。”
“我今天可以跟你表个态,沈家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警察那边你也无需交代,以后郑远强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也不会再去骚扰你的家人朋友。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和我孙子的事,到此为止。我要你从我孙子的生活里消失。”
周喜抬了抬头:“我答应过他...”
她和沈彧舟约定过未来,都算数。
似乎是清楚周喜想说什么,沈济明没有给她机会,首截了当:“你要清楚,你和彧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现在年轻,想谈谈恋爱可以,但也仅限于此。可你毕竟闹出了这么一出事,我不可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查过,你父亲开了家公司,现在来看也还算是不错,但如今不等于以后。和我站在对立面,不会有好下场。你很聪明,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济明显然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不容反抗的坚决。
周喜紧了紧拳,她的想法似乎总是无法由自己掌控。周喜离开沈家之后,偷偷去了趟医院。
她问重症监护室外的护士:“麻烦问一下,有一个叫沈彧舟的病人,请问他醒了吗?”
护士看了下手边的记录本:“醒了,他家人一大早就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