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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柳青芷罕见地结巴了一下。方才那一瞬，她清晰闻到对方衣襟上的沉水香，混合着某种清冽的松木气息，与市井中的烟火味截然不同。?y^o?u!s,h/u/l\o^u`./c~o\m/

柳青芷问到："景哥哥也是来看灯的吗？"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尝尝？用我院里新开的梅花腌的蜜饯，比上次的还甜呢！"

顾景煜眼底漾开笑意。他本不该吃宫外食物，可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拈起一块。

蜜饯入口，梅子的酸甜里果然多了缕冷香，让他想起母妃寝殿前的那株老梅。

"殿下...景哥哥怎么一个人？"柳青芷踮脚张望，没见到记忆中那些华服宫人。

顾景煜轻咳一声："随长辈出来赏灯，走散了。"

实则是他刻意甩开侍卫——自从去年在侍郎府遇见那个追蝴蝶的小姑娘，宫墙内的日子便愈发沉闷。

今日听闻柳侍郎随驾离京，他莫名想看看那株她提过的青梅树是否还在。

"那正好！"柳青芷眼睛一亮，自然地拉住他衣袖，"咱们一道去看蝴蝶灯！你今天有眼福了！"

顾景煜怔了怔。在宫里，即便是最亲近的九妹也不敢这般随意拉他。可小姑娘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那年春阳，不知不觉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穿过熙攘人群，柳青芷如数家珍地介绍各家灯铺。说到兴奋处，她发间缎带随风扬起，扫过顾景煜手背，痒痒的像蝴蝶轻触。

"到了！"她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一座流光溢彩的灯架，"看！"

顾景煜抬头，呼吸不由一滞。只见丈余高的灯架上悬着数十盏蝶形彩灯，金翅蓝尾的、银纹紫须的，最夺目的是正中那盏金裳凤蝶灯——薄如蝉翼的灯纱上金粉勾勒，双翅随风轻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飞走。

"像不像当年那只？"柳青芷轻声问，眼里盛满灯火。

顾景煜心头微动。他记得那个春日，记得她追着金蝶跑过回廊时银铃的清响。原来不止他一人未曾忘记。

"店家，这盏多少钱？"柳青芷己经踮脚问价。

"小公子好眼力。"店家笑眯眯道，"不过这盏不卖，是留作灯谜彩头的。若能连解三道谜，便赠予有缘人。"

柳青芷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请出题！"

第一道谜是副对联："春风春雨春色，新年新岁新景。"

"三阳开泰！"她几乎不假思索。

店家赞许点头，取出第二道谜笺："'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这次柳青芷蹙起眉。顾景煜见她咬着唇苦思的模样，忍不住轻声道："可是油灯？"

"对呀！"她一拍手，"白蛇是灯芯，红日是火焰！"

周围响起喝彩声。店家取出最后一道谜，却是张空白的洒金笺："此乃'无字谜'，猜《论语》一句。"

人群一片哗然。这谜往年难倒过不少秀才举人，岂是两个半大孩子能解的？柳青芷却盯着那空白笺纸出神，忽然眼睛一亮："是不是'君子坦荡荡'？空无一物，最是坦荡！"

店家震惊地瞪大眼，连声道："奇才！小公子真乃奇才！"说着取下那盏金裳凤蝶灯递来。

柳青芷欢喜地接过，转身却塞进顾景煜怀里："送你！"她眼睛亮晶晶的，"就当是...是上次玉佩的回礼！"

顾景煜愣住了。羊脂玉佩乃御赐之物，价值连城，而这盏灯却是她费心赢来的。他正要推辞，忽见小姑娘神色一黯："还是说...宫里不缺这些寻常玩意儿？"

"我很喜欢。"顾景煜急忙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触到一层薄茧，"你常写字？"

柳青芷不好意思地蜷起手指："爹爹说女儿家也要知书达理，日日逼我临帖呢。"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景哥哥答应过的《兰亭集序》摹本......"

顾景煜莞尔。去年随口一提，她竟记到现在。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人群中有道阴鸷目光正盯着柳青芷。他神色一凛，下意识将她往身后带了带。

"怎么了？"柳青芷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涌动的人潮。

顾景煜眉头微蹙。方才分明有个戴斗笠的男子在窥视，转眼却不见了。他收回目光，温声道："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去。"

柳青芷虽不舍，但看天色己近二更，只好点头。两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河面上漂浮的莲花灯宛如星河倒映。

她忽然从腰间解下个香囊："给，里头装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