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薄荷，读书困了闻一闻，提神最管用。"

顾景煜接过，香囊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蝴蝶，针脚稚嫩却透着用心。他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颗夜明珠："这个给你。夜里读书时......"

"这太贵重了！"柳青芷连连摆手，珠子莹莹青光映得她小脸如月。

"既是朋友，何必见外？"顾景煜将珠子塞进她手心，"况且......"他声音低下去，"我平日也没什么玩伴。"

柳青芷怔住了。她原以为皇子身边定是前呼后拥，没想到他竟也会寂寞。正想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翠翘带着哭腔的呼唤："姑...公子！"

"糟了！"柳青芷慌忙将珠子藏进袖中，"我得走了，翠翘准是急坏了！"她抱着花灯跑出几步，又折返回来，飞快地往顾景煜手里塞了个东西，"这个也给你！"

顾景煜低头，掌心多了枚青梅核雕成的小兔子，憨态可掬，耳朵上还系着红绳。

等他再抬头，小姑娘己经跑远了，靛青色的身影在灯火中时隐时现，像只真正的蝴蝶般轻盈。

"殿下。"阴影处转出个便装侍卫，低声道："该回宫了，娘娘派人寻了三回了。"

顾景煜"嗯"了声，目光仍凝在远处那个消失的身影上。他摩挲着掌心的核雕，忽然问道："查清了？那跟踪的人是谁？"

"是兵部刘侍郎家的管事。"侍卫压低声音，"听闻刘家有意与柳侍郎结亲，今日怕是来探虚实的。"

少年眸色骤冷。他看了眼手中精巧的蝶灯，忽然觉得这满城灯火都失了颜色。

"去查查刘家。"他转身走向宫城方向，月白袍角掠过青石板，"要仔细。"

夜风拂过河面，吹散一池灯影。顾景煜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越的铃声——原来是柳青芷跑得太急，发间银铃落了一个在草丛里。他弯腰拾起，只见铃铛内侧新刻了行小字："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少年唇角不自觉扬起。他将铃铛收入怀中，夜明珠的柔光透过衣料，在胸口映出一小片青晕，像是珍藏了一缕月光。

而在侍郎府的后墙根，柳青芷正被翠翘数落着翻墙。突然瞥见柳青芷怀里搂着的夜明珠，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贡品夜明珠吗？姑娘哪来的......"

"嘘——"柳青芷学着顾景煜的样子竖起食指，眼睛弯成了月牙，"是秘密。"

她怀里紧抱着顾景煜给的夜明珠，嘴角噙着笑，心想明日定要把这珠子镶在荷包上，等下次见面时给他个惊喜。

墙角的青梅树沙沙作响，仿佛在笑看这对小儿女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己在这一夜悄然转动，将他们的未来推向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