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般的痛楚。眼泪瞬间涌出，当真一口咬在他肩上。

顾景煜闷哼一声，却不动了。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她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忍得颈侧青筋暴起，却还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很快就不疼..."

话音未落，柳青芷忽然仰头吻住他。这个带着泪意的吻生涩却坚决，像她这个人一样，柔软里藏着孤勇。

唇齿间还带着梨花酿的甜香，让他想起那年上元节，她也是这样莽撞地吻上来，害得他差点从墙头栽下去。

顾景煜眸色骤深，扣住她十指按在枕边，终于放纵自己沉沦。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指尖还沾着墨香，此刻正紧紧攥着锦被，将百子千孙图揉皱成一团。

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将那些紧张与不安都握进掌心。

渐渐地，疼痛化作一种奇异的充盈感。柳青芷放松下来，试探性地环住他的脖颈。这个动作仿佛打开了某种闸门，顾景煜的攻势骤然激烈起来。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与两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红烛燃至根部，爆出几个明亮的灯花。光影摇曳间，柳青芷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以及眸中映出的自己。她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青芷..."顾景煜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突然低头咬住她颈侧的细嫩肌肤。轻微的刺痛感后是一阵酥麻，她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最后的时刻，他紧紧拥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柳青芷仰头看见帐顶的百子图，那些胖乎乎的婴孩似乎在对着她笑。

云收雨歇，顾景煜仍不肯松开怀抱。他轻吻她汗湿的鬓角，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累不累？"

柳青芷摇头，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低笑着拉过锦被盖住两人，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揉按。"睡吧。"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明日还要去给父皇请安。"

柳青芷散开的长发铺了满床，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颈间，被他轻轻拨开。

"还去琅琊么?"她倦极时忽听他在耳边问，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

"自然要去..."柳青芷迷迷糊糊应着，指尖无意识划着他后背的伤，那是滦河一役留下的，"治水的书..."

顾景煜低笑:"睡吧。"顿了顿又补充，"明日我告假。"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柳青芷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顾景煜的气息笼罩着她，带着令人安心的松木香。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他在自己额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做个好梦，我的太子妃。"

舆图从榻边滑落，无声地摊开在地上。画中的书阁被月光照亮，稚嫩的笔迹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楷：

"愿携卿同往，尽阅人间书。"

最后一根红烛终于燃尽，寝殿陷入温柔的黑暗。月光透过纱窗，在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东宫深处的梨花被夜风吹落几瓣，轻轻粘在窗棂上，暗香浮动。

柳青芷在他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临睡前最后一个朦胧的念头是 --原来祖母给的香囊，他早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