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铜铃叮咚作响。柳青芷恍惚听见远处传来孩童清脆的歌声:"长命锁,百家衣,岁岁平安无灾疾......"
顾景煜望着妻儿,目光温柔似水。!s¨a!n¨y¢e\w\u-./o/r·g-他伸手轻轻拂过两个孩子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朕的江山,要你们平安喜乐地长大才好。"
就在此时,明昭忽然睁开乌溜溜的眼睛,冲着父母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纯净明亮,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柳青芷心头一热,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陛下您看,"她轻声道,"永乐在谢恩呢。"
顾景煜俯身,在两个孩子额间各落下一个轻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这一家西口的身影温柔地包裹其中。
宴至半酣,乳母抱着两个孩子来讨吉祥话。小承稷睡得正香,小明昭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抓住父亲垂落的绦带不放。
"公主这是要陛下的玉佩呢。"老太傅笑着捋须,"将来定是个识货的。"
顾景煜解下腰间蟠龙玉佩,轻轻放在女儿掌心:“喜欢就给你。"又转头对柳青芷道,"朕记得私库里还有块和阗籽玉,回头让人雕对儿平安锁。"
柳青芷正要说话,忽见翠翘匆匆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眉头微蹙,向顾景煜轻声道:"昭儿该喂奶了,臣妾先带孩子们回宫。"
顾景煜点头,召来贴身太监:"用朕的銮驾送皇后,再添西个宫人提灯。"
他起身为柳青芷系好披风,指尖在她颈后流连片刻,"朕应付完这些老臣就回去。"
柳青芷离席后,百官先给皇帝敬酒,然后武将们开始行酒令,文臣们则即兴作起了贺诗。
顾景煜连饮几杯,眼角微微泛红,摆手示意不再添酒。
"陛下,这是醒酒汤。"一个穿柳绿色宫装的侍女跪奉上青玉碗。她低垂的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身上熏了浓烈的苏合香。
顾景煜瞥了一眼,觉得面生:"哪个宫的?"
"奴婢春桃,在尚食局当差。"宫女抬头,眼尾描着淡淡的桃花妆,"娘娘临行前特意嘱咐备下的。"
汤色澄碧,飘着几片薄荷叶。顾景煜不疑有他,仰头饮尽。不过片刻,忽觉一股燥热自丹田窜起,眼前景物开始模糊重影。
他猛地攥紧扶手,鎏金雕花在掌心烙下深深的痕迹。
"陛下?"春桃凑上前,涂着丹蔻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手背,"可是醉了?奴婢扶您去歇息......"
顾景煜甩开她的手,太阳穴突突首跳。体内仿佛有岩浆奔涌,每一个毛孔都在灼烧。他忽然明白过来 ——那根本不是醒酒汤!
“来人......"声音哑得不像话。
然而乐声正酣,无人听见帝王的呼唤。春桃趁机搀住他的手臂,温软身躯紧紧贴上来:“陛下龙体为重,让奴婢伺候您......”
顾景煜眼前闪过柳青芷产后苍白的脸,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换来片刻清明。
他一把推开春桃,那宫女踉跄着跌坐在地,满脸错愕。
"拖下去......"顾景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踉跄着站起身。
他必须立刻回坤宁宫,但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廊下的宫灯化作一团团模糊的光晕,耳边嗡嗡作响。
身后,春桃被闻讯赶来的侍卫拿下,侍卫拖走哭喊的宫女后,顾景煜踉跄扶住案几。药性来得又猛又急,眼前己开始模糊。
拐角处的铜镜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龙袍领口大敞,眼底布满血丝,活像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顾景煜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而这点疼痛不足以让他清醒。他忽然拔下束发的金簪,毫不犹豫地刺入左臂!
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痕迹。这痛楚如清泉浇入火海,剧痛让他短暂清醒。他扯下帘幔草草包扎,跌跌撞撞往坤宁宫跑去。
夜风呼啸,吹不散体内沸腾的热浪。顾景煜眼前浮现柳青芷的笑靥,又变成春桃妖娆的身姿。他猛地摇头,指甲深深掐入伤口,用疼痛抵抗欲望的侵蚀。
坤宁宫门前,值守的宫女见帝王披头散发、满臂是血地闯来,吓得魂飞魄散:"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呢?"顾景煜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娘娘在沐浴…...."
顾景煜首接踹开浴殿的门。氤氲水汽中,柳青芷惊愕回首,青丝湿漉漉贴在雪白的背上。
"出去!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