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阿班正蹲在配电箱前调试服务器，工牌绳上的u盘随着动作在黑暗中划出冷弧。

"你早就知道周总的并购案会爆雷？"阿瑶突然开口，声音在楼道里撞出回音。三天前阿班力排众议在方案里埋下的对赌条款，此刻正随着客户撤单的噩耗在金融圈发酵。

哈哈女士的翡翠镯子磕在水泥墙上，发出脆响："知道为什么留他在天岂？"

阿瑶转头时，正对上哈哈女士在绿光中泛着冷意的眼妆："因为他敢把客户痛点折算成赔率，更敢把真相包装成炸弹。"

声控灯突然熄灭，阿瑶在黑暗中听见打火机擦响的声音。火光照亮哈哈女士嘴角的烟尾，也映出她身后配电箱上密密麻麻的便签——全是被阿班涂改过的项目代码。

"大实话很贵。"烟头明灭间，哈哈女士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刀，"贵到要拿职业生涯来换。就像你当年在行政部，明明发现财务报销漏洞，却选择闭嘴。"

阿瑶的后颈突然刺痛，仿佛又看见三个月前自己捧着整改建议书在领导办公室门前徘徊的身影。那天暴雨如注，她的蓝莓胸针被雨水泡得发皱，就像此刻掌心攥着的这份被客户退回的方案。

"阿班也想要短期成效。"她突然开口，声控灯随着"短期"二字骤亮，"他往孙总的模型里塞情感分析，给周总的方案埋对赌条款，就像给慢性毒药裹上糖衣。"

哈哈女士的笑声在楼道里炸开，惊得阿班手电筒的光束乱晃："糖衣？那是裹着刀片的救生圈。客户要溺亡时抓到的不是浮木，是能割破手掌的逆刃。"

配电箱突然迸出火花，阿班在黑暗中咒骂着甩开电笔。阿瑶看见他后颈的汗珠滚进衣领，那里还粘着片没撕干净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写着"长期价值=自杀式选项"。

"屁股决定脑袋。"哈哈女士的烟头在雨夜中划出红弧，"客户要的是三个月内股价翻番，不是三年后的人才储备。阿班懂，所以他往模型里塞情感分析——那是最便宜的安慰剂。"

阿瑶突然冲进雨幕，蓝莓胸针在夜风中叮当作响。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站在天岂楼下，看着中介巨幅广告牌上"成就人才价值"的标语，雨滴顺着玻璃幕墙流成扭曲的泪痕。

"可真相明明……"她转身时，雨水和泪水在镜片上撞出彩虹，"明明能劈开迷雾。"

哈哈女士的笑声混着雨声砸在台阶上："劈开迷雾的刀会生锈，宝贝。就像你胸前的蓝莓，摘掉玻璃罩三天就会氧化发黑。"

阿班的声音突然从配电室传来，混着电流杂音："所以要把真相铸进不锈钢刀鞘，再刻上客户想要的纹路。"他举着改锥走出黑暗，工牌绳上的u盘在雨中泛着冷光，"比如把"长期人才战略"翻译成"季度kpi加速器"。"

阿瑶盯着他袖口磨破的毛边，突然明白那些被涂改的代码、被烧毁的文件、被塞进模型的"情感分析"，都是包裹真相的刀鞘。而此刻她掌心的方案，正被雨水泡成透明的茧。

"要听大实话？"哈哈女士的珍珠项链在雨中泛着水光，"先去财务部领五年的底薪，再去客户公司门口跪着，等他们破产那天，自然有人给你立"配享太庙"的牌坊。"

雨更大了，阿瑶听见自己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她突然扯掉蓝莓胸针，仿水晶在水泥地上迸裂的脆响，和三年前行政部玻璃门被撞碎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选做刀鞘。"她弯腰捡起u盘，指尖被碎水晶划出血痕，"至少能藏住锈迹。"

阿班在黑暗中咧嘴笑了，板刷头上还粘着片新鲜的焊锡丝。哈哈女士的烟头在雨中明灭，像座永不熄灭的灯塔。

《瓜田李下》第四章：镜面与倒影

卫生间顶灯在镜面投下冷光，阿瑶对着水龙头冲洗蓝莓胸针，仿水晶碎片在排水口打转。隔间传来高跟鞋敲击瓷砖的脆响，哈哈女士的笑声混着香水味漫出来。

"新来的又在客户会议室装窃听器。"阿瑶盯着水流中浮沉的金属碎屑，声音被水声割裂，"说是要采集"谈判情绪数据"。"

哈哈女士的珍珠耳环在镜中晃出虚影，口红在纸巾上洇出血色："让他装。上周他给吴总做的"竞品动态监测"，最后发现是偷拍了对家公司的茶水间八卦。"

阿瑶关水龙头的手顿住，镜中倒映出她发白的指尖。三天前她亲眼看见阿班将微型摄像头藏进盆栽，此刻那盆绿萝正在客户会议室窗台迎风招展。

"你早就知道张主管挪用公款？"她突然转身，发梢扫过烘干机嗡嗡作响的出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