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望着南边的听雪崖,又看了看手中还残留着暖意的衣角碎片,攥紧了拳头。
听雪崖比看上去更难爬。
积雪没到腰间,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苏烬啃着冻硬的麦饼,用捡来的树枝探路,好几次都差点掉进雪窟窿。
夜里寒气刺骨,他只能躲在岩石缝里,用枯草裹住身体,想着白天那个白衣少年的话,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死,要爬上去。
第二天,他开始做陷阱抓野兔。藤蔓勒得手指生疼,血泡破了又结,可他不敢停。
当烤兔肉的香气飘起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狼吞虎咽吃完,他用剩下的藤蔓搓成绳子,系在腰上,开始攀爬陡峭的崖壁。
冰凌划破手掌,碎石砸在背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绳子勒得腰骨生疼才惊醒。
他刚爬到山腰,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坠落,他下意识地松手躲避,整个人瞬间向下滑去,风声在耳边呼啸,死亡的恐惧攥紧了心脏。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下山崖时,腰间的绳子猛地一紧,将他悬在半空。
他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似乎看到崖顶有个白衣身影一闪而过。
是错觉吗?他咬着牙,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抠住岩缝,继续向上爬。
第三天黎明,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崖顶时,苏烬的指尖终于扒住了崖边的岩石。
他浑身是伤,衣服被血和雪水浸透,几乎脱力。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是那个白衣少年。他依旧白衣胜雪,负手而立,凤眸里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苏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那只手。少年的手很稳,轻易就将他拉了上去。
他瘫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视线模糊中,似乎看到少年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梅花。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凌言的徒弟。”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