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比!奇/中\文`网- ?首`发.
“不然呢?你想带着你的兵去跟‘谋逆’这两个字碰一碰?”
那将领瞬间哑火,脖子一缩。
拓跋雄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想不通。
他明明赢了,在蝎子沟打得楚云飞屁滚尿流。
怎么一道圣旨,一道谕令,风向就全变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耍的蛮牛,明明看见了红布,拼命冲过去,结果一头撞进了猎人早就挖好的陷阱里。
“等。”
许久,拓跋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等那个叫什么林晏的王八蛋来。老子倒要看看,一个画地图的,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的眼神里,凶光毕露。
东海城。
东海城主慕容明的府邸,却听不到这些。
慕容明端坐着,手指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庭院里一株枯死的胡杨上。
他的心腹,掌管商路的总管事钱三,正躬身立在一旁,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侯爷,这个月,我们西去的商队,利润又跌了两成。”
钱三的声音有些发颤,“楚云飞的人太狠了。他们开辟了一条新路,绕过了我们的关卡,时间还快了三天。价格,他们敢比我们低一成半!”
慕容明没说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3!0-1^b+o′o+k`..c!o-m*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那张儒雅却毫无温度的脸。
钱三咬了咬牙,继续道:“不止如此。我们有两支商队在鸣沙山遇到了‘马匪’,人没大事,但货……全丢了。兄弟们说,那些马匪用的弯刀,跟楚云飞麾下‘苍狼骑’的制式一模一样。”
“呵。”
一声轻笑,从慕容明鼻腔里哼出。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一响。
“证据呢?”
钱三一愣,随即颓然道:“没有。那些人蒙着面,来去如风,什么都没留下。”
“那就是没有。”
慕容明站起身,走到那株枯死的胡杨前,伸手拂去树干上的沙尘。
“楚云飞,也学会用脑子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胡杨说话,又像是在问自己,“绕路、降价、黑吃黑……一套一套的,玩得挺花哨。”
钱三急了:“侯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咱们的利润被他这么一啃,不出半年,西域商路的话语权就得到他手里了!咱们得反击!也派人……”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慕容明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平静,却让钱三瞬间闭上了嘴,后背发凉。
“杀一个领队的?还是去刺杀楚云飞?”慕容明问,“然后呢?让他抓住把柄,上奏朝廷,说我靖西侯破坏边境安定,谋害友邻藩王?”
“属下……属下不敢。,q?i~s`h-e+n′p,a¢c!k^.-c¨o.m?”
“你是不敢,还是没脑子?”
慕容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背着手,踱回桌边重新坐下。
“回去告诉你手下的人,从下个月起,我们的货,比楚云飞再低半成。”
钱三懵了:“侯爷!那我们……那我们不就亏本了吗?”
“亏?”
慕容明嘴角扯出一个极细微的弧度,“他楚云飞能亏得起,我慕容明就亏不起?他靠军饷养兵,我靠商路。比烧钱,他拿什么跟我比?”
他顿了顿,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另外,传信给诸葛青云。就说我这儿有一批上好的西域宝马,想请他帮忙找个买家。”
钱三更糊涂了。
卖马?
这个时候?卖给谁?
可他不敢再问,只能躬身应是,快步退下。
庭院里恢复了寂静。
慕容明独自一人,看着那株枯胡杨,眼神幽深。
亏本?
暂时的亏损,是为了绞杀。
至于诸葛青云……那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把一份好处卖出三份价钱。
他一定会把“慕容明缺钱”这个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最合适的价格,卖给最需要它的人。
比如,楚云飞。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输的时候,他真正的刀,才会悄无声息地递出去。
在角落里,一个负责洒扫的杂役,看似专注地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