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慕容明落寞的背影。
他手中的扫帚,在地面上有节奏地轻点三下,又重扫一下。
这是暗号。
意思是:鱼,已动心,但未上钩。
……
北境,金鞍草场。
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卷起地上的碎草和沙砾。
两拨人马隔着三十步对峙,剑拔弩张。
一边是镇北将军萧铁山麾下的玄甲锐士,队列森严。
另一边是北原城主完颜洪的士兵,骑在马上,肌肉虬结,手中握着沉重的狼牙棒。
在两军中间,一座简陋的帐篷里,气氛几乎凝固。
萧铁山像一尊铁塔,坐在主位,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紧绷的下颚,像一条蜈蚣般扭动。
对面,完颜洪将一条烤羊腿啃得干干净净,骨头往地上一扔,发出“梆”一声脆响。
“萧铁山!”
他用生硬的汉话吼道,“这片草场,自古就是我们长生天的恩赐!你们凭什么占了?”
萧铁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去年冬天,你的部族有三千人快要饿死,是谁开仓放粮?”
完颜洪脸色一滞,随即脖子一梗:“那是你们欠我们的!要不是你们汉人占了肥沃的土地,我们会上山打猎?”
“呵。”
萧铁山终于有了反应,一声冷笑。
他懒得跟这个蛮子辩论。
拳头,才是北境唯一的道理。
坐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穿着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他正是青州侯诸葛青云派来的说客名叫柳言。
柳言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给双方的杯子里都斟满了马奶酒。
“两位消消气,消消气。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多伤感情?”
他转向完颜洪,笑道:“城主,您看这样行不行。金鞍草场这么大,见者有份。以中间那条‘黑水河’为界,南边归镇北将军,北边归您。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完颜洪眼睛一瞪:“放屁!黑水河以南才是水草最肥美的地方!你这是拉偏架!”
柳言笑容不改,又转向萧铁山。
“侯爷,您看,狄王也是爽快人。要不,您再让一步?草场可以归您,但黑水河的取水权,得分给城主一半。毕竟,牛羊没了水,也活不成不是?”
萧铁山依旧沉默。
……
此时,所有诸侯都是闹的不可开交。
没人觉察到,秦萧和女帝的密探,已经悄然潜入各方领地。